油油的,看起来非常健康。
谢瑾瑜从来吃过这样的美食,更是可以说从来没见过。
他往日里就被拘在自己那间破落的小院子里,只有饿的狠了,才敢晚上偷偷溜进御膳房,寻些残羹剩饭。
那个时候,御膳房里是不可能有完整的菜品的,他只能从那泔水桶里扒拉一些,或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灶台上还会有他们吃剩下的残渣,那是再好不过了。
而每年唯一有机会吃到宫宴的年会,他自然也是没有出席资格的,所以真正意义上来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食。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敢动筷子。
连那些奉命伺候他的宫女太监都敢对他非打即骂还克扣他的食物,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他吃的这么好?
于是谢瑾瑜就坐在小几旁,死死盯着几盘小菜,一副要把盘子盯穿的架势。
他的肚子饿得厉害,闻到这股香味更是受不了,于是用力的摁住腹部,好抵消那种饥饿感。
起码不要显得太没出息。
玉简的余光扫过小孩,轻轻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吃了一顿饱的,又坐回去练字。
半个时辰后,先前布菜的属下来收盘子,收到谢瑾瑜这边时,对上那几个分毫没动的盘子,有些犯了难,“阁主,这……”
“不吃就放着,又没人给他下毒,难不成还要人哄着喂着?肚子饿了自己会的,既然不喜欢吃热饭,那就吃冷的好了。”玉简不甚在意地拿过一册字帖,颇为不客气道。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低头下去了。
阁主还是心软,这话……
有点脑子的,应该都能听懂。
谢瑾瑜听见了那番话,却只是低下头,死死咬住牙关,不肯示弱,也不肯泄露半分委屈。
又过了一会,那几盘菜都凉透了,方才一人又转了回来,断了一盆清水和一盒药膏,“小公子,我家阁主吩咐给您上药……”
他说着,要去抓谢瑾瑜的手臂,却被他用力打开,然后几步退后,缩回了那片Yin影里。
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捏住了那块碎石片,死死攥在手心,就像绵软的狼崽子一样,露出没什么威慑力的ru牙,想要吓退自己面前的敌人。
石片锋利的边缘钳进了rou里,殷红的血ye顺着他的手掌流到手腕上,谢瑾瑜却像完全没有痛觉一样,捏的越发紧了。
“放那就好,哪有那么娇贵的。”玉简看着小崽子满是警惕的模样,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等到那人出去了,谢瑾瑜又渐渐放松下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那些防备和敌意,轻易就会瓦解。
“不想手废掉,就放手,自己上药,还有身上那些。我这里不需要一个残废的属下。”玉简淡声道。
谢瑾瑜盯着那个小瓶子,手是慢慢松开了,堵在rou里的石块被拔了出来,血流得更猛了,屋里开始有隐隐的血腥气飘散开来。
可他却毫无所觉,没有任何动作,就跟刚才的饭菜一样,动都没有动一下。
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像块木头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简也没有催他,只留了一点心神在他身上,自顾自写字,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咚”的一声响。
小孩终于是熬不住了,一头栽倒,脑袋磕在了小几的角上,发出不轻的声音。
“哎……”玉简又叹了口气,起身朝他走过去。
他把小孩抱起来,才发觉这重量,轻得过分了。
已经十二岁的孩子,身高只有七八岁一样,堪堪长过他的腰部,身上根本没二两rou,就这么缩在他怀里,就像是幼崽般弱小。
方才这小崽子偷袭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人发着高热呢。
想来是身上的伤口发炎,又吸了过度的迷烟,能强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很能忍的了。
玉简唤了阁里的医师来,看着他们给小孩解开了衣服,纵然之前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却仍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小孩瘦弱的胸膛上肋骨清晰可见,根根分明,而原本平整的肌肤上更是青青紫紫,甚至还有不少淤痕,刀伤,划伤,甚至是烧伤,就像是被人拿火把烫的,留下一块难看的疤。
然后小孩被翻了过来,背上还要严重,甚至还有鞭痕!
手臂上更是布满了细小的针眼,和被指甲恶意揉掐留下的椭圆形疤痕。
这还只是个孩子!
玉简胸膛里似乎烧起了一把火,烫得他有些难受,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等到医师将人收拾干净又上了药,已经接近半夜了。
伤口太多,处理起来难免要小心一些。
等到人都出去了,他才坐在床边,捏着小孩鸡爪一样的手看了看,拿起被搁置的药膏,轻轻地抹在掌心处,还没来得及涂均匀,那只手就猛地缩了回去,然后他对上了一双满是警惕的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