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还要扭捏着撒娇,封子秀忽然扭头发怒:“下车,现在!”封子秀之所以被称为冰山,除了经常面无表情,更大的原因是他情绪波澜不惊,而“怒”是人类最极端的表情,江月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
这位苏丝黄小姐大概也不曾,因此两人都被镇住了,苏丝黄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委屈地泫然欲泣,见封子秀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才抽抽噎噎,一步三回头的下了车。
她关上车门的一瞬,车便“嗖”的一声从她面前飞驰而过,碾碎了一地的玻璃芳心。
封子秀的车并没有直接开回家,而是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就在车内的空气沉默到江月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封子秀忽然开口问:“他的身份是狙击手?”
江月斟酌了一下才回答:“现在不是。”记得封子奇说过,他即使在行动队的时候,也是负责爆破和电磁类的技术问题,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多样手”这一类的存在,看他现在的枪法,江月不敢为过去的事情打保票。
就像她自己,如果几年前有人跟她说你会成为职业的翻译,她没准会觉得好笑,因为她年少时的理想是从事科研工作,因为她觉得自然界的东西,比善变的人类更容易打交道。
“你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封子秀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江月回魂,并且惊得险些站起来撞到车顶。
“你…我…他…那个”江月三个人称全用完,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解释,否认吧,好像他们又有点儿事,承认吧,江月不甘心。
“你不用吃惊,我们是双胞胎,比别人更能感应彼此的情绪变化,他喜欢你。”封子秀说出了少有的长句,语气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却说得江月心chao涌动。
那之后封子秀便不再开口,车子再次启动,这次直接开回了家,封子秀说还有事要忙,江月回房收拾东西,封子奇则一直不见踪影。
下午的时候梁青回了家,乱七八糟准备了一堆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几身明显价值不菲的成衣。
江月皱了皱眉头:“我以前有警服,现在有军装,你买这些,我哪有机会穿,能不能退货啊?看起来挺贵的!”江月翻翻那些衣服,粉嫩鲜亮的颜色明显和梁青的年纪不符,打消了建议她自己穿的念头。
梁青一边在她身上比划一边念叨:“女人青春就这么几年,过了岁数,就算身材保持得再好,穿这些衣服也不是当年那感觉了,你不会穿制服直到退休吧?这辈子不白活了!”
江月嘴里不反驳,却腹诽:难道活着就是为了穿漂亮衣服?
见她不吭声,梁青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你说你好端端的非要去做警察,就算同声传译太辛苦,你随便去个外资公司或翻译公司,也比现在收入高,至于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吗?封子秀能干,我觉得你比他还能干,就是不用在正地方!”
江月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正色看着梁青:“我觉得我用的地方挺正的!”
梁青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迅速且严肃地还嘴,愣了一愣,江月却又恢复平日惯常的敷衍和惫懒语气:“哎呀,妈,怪道你申请书写了那么多年才入党,这觉悟就是不够,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什么岗位都需要人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做一颗社会主义的螺丝钉,逮哪儿安哪儿!”
梁青被女儿戳中痛脚本来有些不虞,不过看她年轻娇艳的脸,想到她比同龄人远远成熟的性子,两人的相处,似乎是她一直在哄着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努力将过去一切都掩盖,维持着现在的平衡,梁青不由心软。
“出门在外记得照顾自己,而且,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听话。”梁青说着表情严肃了起来:“一定要尽量远离封子奇,别跟他牵扯太多!”
江月沉默了一下,梁青就有些发急:“他纠缠你…还是对你做了什么?”尾音扬起,显然动了真火。
江月赶紧开口安抚:“没有,我只是在想,你对他们兄弟两个的态度为什么差这么多。”
梁青脸色变幻了一会儿,才斟酌地开口:“子秀从小生活在封家,经历还算正常,封子奇不同,受他母亲影响太深。”
提到封子奇的母亲,梁青脸色很不好看,厌恶、嫉妒,更多的还是憎恨,各种表情都有,且十分强烈,江月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情绪,却明智地没有开口询问。
梁青在深吸一口气后表情缓和了一些,继续道:“那是个恶毒又可怕的女人,不过既然死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总之你自己注意,封子奇十四岁之前和他母亲朝夕相处,而一个人性格的形成主要取决于童年的经历,我不武断,却也敢说他的人格必定不完善,这样的人通常都很危险。”梁青几乎是声色俱厉地在警告江月。
江月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梁青的话像针,刺得她的心一阵生疼,为了缓解这种疼痛,她挤出了一丝笑容:“妈,你凭什么觉得我的人格就一定完善!我就不危险?”
梁青闻言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瞪着江月,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脸色变得铁青,颤抖着嘴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