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快就属于我了。”
当时他们正准备共进晚餐。格林的脑袋歪向他，两人像在说悄悄话。
“真是个恶劣的家伙。”阿德利安把另一块三秒钟递给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格林的双手捧起他的脸，眼中倒映出他难堪的神情。
这话说得有哪里不对，但怀尔德就当这件事揭过了，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个雌虫……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没记住。总之就是那个小喽啰吧。他啊，会拿着你的作品，代替你——成为这届设计大赛的冠军哦。”
亚雌猛地看向他。
怀尔德夺门而出时，还听到雌父的挽留，和格林笑意吟吟的制止：“让他去吧——他总是要回来的。不然，他还能去哪呢？”
一口气全说出来，怀尔德轻松多了。压在他心头的重担虽然没有减轻，却也不再刺得他浑身发胀了。
怀尔德：“嗯。”
“老实说，我没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让才华横溢的天才陨落也非常简单。唯独这个，唯独‘让骄傲的雌虫绝望’……或者说，‘扼杀、塑造人格’、‘折断傲骨’这件事，我觉得很有趣啊！要苦心孤诣地经营，步步为营地筹划，付出很多努力才能收获成果。这跟你想做的事也没区别吧？你不是想得到设计师的至高荣耀吗，我也一样啊，我想得到你嘛。”
“——因为很有趣啊。”格林歪头看他。
怎么了，阿德利安很意外吗？他也是雄虫，应该比雌虫更能体会雄虫的心情吧……虽然阿德利安和格林是南辕北辙的类型。
“虽然那家伙没有半点才华，但就抄袭而言，可真是个好手啊，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轻车熟路呢。”格林笑着说，“和你完全不一样。你是真正的天才。再过一段时间，倘若真的让你得到了机会，你就会成为近些年来最夺目的新星吧……”
雄虫挑起他的下巴，细细欣赏他的眼睛，“骗你的啦。我呢，就是想看看你绝望的表情而已。”
“真可惜啊。”格林语带笑意，遗憾地说，“你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怀尔德突然挺直脊背，格林的手却死死摁住了他的肩，让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怀尔德的眼前浮现出格林的脸——
雄虫真切地赞叹道：“你真美啊，怀尔。”
“你很快就会习惯，继而接受这一切的。雌虫的适应能力很强呢，一个目标做不到，换一个就好了。就转而来讨好我吧，我会很喜欢你的，这是不是比画无聊的画要有趣多了？”格林笑着说，“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非常漂亮——就跟你雌父年轻时一样。你的雄父，那个时候，也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他呢。”
“你真可爱，怀尔德。该不会真的信我了吧？一定不会干涉你、让你成就梦想之类的话……这你也信呀？”
事实上，阿德利安完全不明白。
“然后呢，他也会参与我们的新婚之夜……对，我喜欢这个花样。踩着你上位的抄袭者，你和他共同侍奉我，在他面前露出崩溃哭泣的样子，是不是更刺激？”
“那个雌虫来找过你了吧？我听说你们曾是竞争对手，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设计师，你看不上他那样只会堆砌元素，靠抄袭来苟活的小杂碎吧？”
格林不在意他的寡言少语，心情很好似的，凑到他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个雄虫温柔地、甚至有点羞赧地笑了起来。
怀尔德：“……”
然后阿德利安继续说：“除此之外，你还说了很有意思的话。”
怀尔德先生本该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有精致的仪容，明艳的微笑，还有带着些神秘意味的，漂亮的烟圈。他把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钱货两清，做生意又诚恳又尽力，
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睁大了。
“嘛，这也算是肯定了你的能力吧？高兴一点怎么样？”
无泪，但仍坚守最后一丝倔强，希冀地看向阿德利安，“请你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那场大火是我放的。”
婚期将近，格林待他的态度也越来越亲昵，“过几天就是婚宴了。”
怀尔德的肩微微颤抖起来。
摧残他人的命运，毁灭光明的未来，将美好的东西碾得粉粹，把快乐变成痛苦，把希望变成绝望，是那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雄虫无比期待地注视着他的面容，不知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格林的笑容露出一丝陶醉来。
他吃完三明治，舔舔嘴角，去看阿德利安。
“怀尔德先生很可爱，”阿德利安向他保证，“我不会欺负你的。”
怀尔德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胡乱嚼两下，就用力咽下去。
少年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怀尔德从他低垂的眉眼里感觉不出什么，只觉得阿德利安沉默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阿德利安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