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这样说的?”许泽扬双手交叠坐在办公桌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护士小姐。
“是的,boss。”刚刚一脸天真的护士小姐已经换掉了她在医院里的护士服,现在的她身着黑色西装,向自己的首领汇报着工作:“我用了虹膜录像录下了当时的影像,等下就发给您。”
“还有,boss交代的药每天我都按时给他注射了,今天是最后一针。”女孩向着他递出一份报告,“他身体恢复的很不错,三天之后就能出院了。到此我的任务也就完全结束了。”
“嗯,辛苦了。我也要感谢你专业的心理疏导,让他……没那么无趣了。”许泽扬笑着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你的报酬。回去你原来的工作吧。”
“您客气了。”她领完报酬就离开了许泽扬的办公室。
许泽扬起身,他站在窗边,看着女子发过来的影像,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当他听到画面上的季旭亲口说出他认同有能力的自己的时候,漆黑的眼中开始流转着光。
因为认同所以想要阻止我?许泽扬嘴角扬起一个冷冰冰的弧度,他低声说道:“真是可笑。”
且不论这份认同让季旭付出了多少代价,单凭自己做过的事,想要人来阻止他,早就不可能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阻止自己。
在季旭被他抓住的那天,也许是季旭第一次见他,但他在半年之前就见过季旭了。
那是季旭刚刚开始负责五队队长的时候,一开始这个小警察还没什么经验,经常在任务中被他玩弄地晕头转向,当时他以为不过就是个这样的货色,也没放在心上。可谁知道,那个小警察在工作中快速地成长了起来,等注意到他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有些棘手的存在。经过几个月的熟悉,他找到了自己的动向和弱点,并对这些情报加以利用,以至于每一次都恰好被他得手。
他开始好奇,一个能把自己逼得动真格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天晚上,他和本部的手下们站在临海的远处大楼楼顶,看着附属家族被警察围追堵截,海湾的货物也被完全收缴。
“Boss,那个就是一直找我们茬的警察,叫季旭。”
他拿着望远镜,顺着手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警察,看起来最多25岁的样子。他一边带领着队员进行货物的收缴,一边安排着将犯人押送回去。看着他完成任务后神采奕奕的样子,许泽扬露出了残虐的笑,开始期待看到他被击溃所有自信后的丧家犬模样。
或许自己的目光带着温度,那个一直在忙着的青年突然抬头,直直的望向了自己这边。然而他并不可能在看自己——且不说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就是这个距离,哪怕视力再好的人也看不见什么吧。
而那个青年却直直的望着他,望远镜里面,是他正对着自己的俊美面容。
望远镜里的那张脸忽然像是挑衅般笑了起来,许泽扬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就是在冲着自己笑。青年背靠着海湾的夜空和漆黑的大海,眼里的桀骜和自信像是盛满了星辰,给海湾的风景加上一层点缀。
那个笑容,让许泽扬印象十分深刻。以至于之后他们第一次当面对峙的时候,他每一次见到季旭,不止一次地将那个笑容和面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然而现在的季旭,曾经亲口承认过自己被他毁得一无所有,即使坐在他对面,也只是神色凄凉地笑着,说自己输给了他。
许泽扬一度以为,也许季旭再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了。
而亲手击碎了它的,就是自己。他不仅凌辱了季旭的身体,也侵蚀了他的灵魂,让他沦落为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可悲棋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强行占有他、侮辱他、得到他的哀求之后,心里都会有那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听了凝凝的话,就选择亲自救他,只是因为心里不希望他成为别人的东西;他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定决心要把他当做威胁调查局的道具时,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要最后温柔地抱他一次,然而却全无那样的兴致;抱完之后,他也不知道送走他的自己心里的那种空洞到底是什么。
明明只要像之前那样伤害他就行了,随便地打成看起来很惨的样子,然后丢到调查局门口就可以了。
可他却不想那样做了,或许是因为他觉得……那样太无趣了。
调查到他的医院,冒着被调查局的人盯梢的风险绑走了他,就是为了检查他身体的创伤有没有恢复,专门派了医学和心理学的手下去假扮成护士照料他,还给他特制了恢复身体的药让人定时给他注射。
看着季旭逐渐恢复Jing神的样子,自己竟然会有安心的感觉。
自己做的一切开始自相矛盾。那么这究竟是对?是错?
许泽扬笑了笑,他合上显示屏,惊讶于自己竟然一直在想这些无聊的事,看来自己也开始变得无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