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离开了。
董欣趁肖照山去卫生间的空隙,把两指厚的红包和一套崭新的护腕护膝送了出去。肖池甯按国际惯例推拒一番,顺理成章地失败了。
晚上十点的北京冷得出奇,董欣吐着白雾,神秘地俯在他耳边说:“听你爸的意思,是不想让你有零花钱,干妈悄悄塞给你,你别告诉你爸。”
肖池甯把红包揣进校服下的棉外套里,只把礼品盒抱在怀中:“谢谢干妈。”
董欣直起身,摸了摸他的发顶:“不客气,祝池甯你新年快乐、一直开心。”
“一直开心好难。”肖池甯诚实地说。
“嗯,人也不只是为了开心才活着的。”董欣从手提包中拿出自己的皮手套,意味深长地冲他眨了眨眼,“是为了爱。”
“你开心,爱你的人就会开心,这是你报答爱的方式。”她抬眼看见肖照山出来,便压低声音道,“池甯,干妈是个商人,但你爸爸不是——虽然他老说自己是。他其实有点幼稚,我猜他现在的梦想依旧是画出超超超厉害的作品。”
“这样的人呢,通常只看得见自己追求的东西,所以你这些年才被忽视了。干妈希望你能多包容包容他,别让他老了后悔。”董欣戴上手套,跟他道别,“这是我作为他的朋友,偏心想请你帮的忙。”
肖池甯霎时想到了胡颖雪。
如果她还活着,是不是也会像这样,揭他的短笑他的痴,同时永远站在他这边为他说话?
“你俩刚刚嘀咕什么呢?”去往停车场的路上,肖照山问起他们的悄悄话。
肖池甯把脸缩在校服领子里,闷闷不答。
“怎么了?一副天快塌了的表情。”肖照山着实搞不懂小孩儿的情绪起伏。
肖池甯还勾着脑袋,左手却突然准确地抓住了他暖热的手掌。
“我很羡慕爸爸你。”
肖照山失笑:“羡慕我什么?”
肖池甯答:“我想胡颖雪了。”
肖照山敛了笑,须臾后握紧他泛着凉意的手继续向前走:“那我就没有骗她。我和她说过,你会一直记得她。”
肖池甯停下脚步,问:“什么时候?”
“我抓不住她之前。”
话音未落,肖照山就瞥见一道凛冽的冷光仿佛贴着地面,“咻”地破风向他身前袭来。
他下意识拉着肖池甯猛地后退一步。
“怎么了?”
肖池甯身形一晃,还没站稳,肖照山却已经丢开了他的手。
他没有再看肖池甯一眼,脸色Yin沉地低声说:“离我远点,快。”
“到底怎么了?”肖池甯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肖照山兀地冲他大吼:“我叫你离我远点没听到吗!”
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眼神,他却丝毫不觉一般,浑身紧绷地朝冷光来的方向张望。
“爸爸……”
已经退开三步的肖池甯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肖照山一声命令径直打断。
“去车上等我,跑着去。”
他如临大敌地紧盯着街对面,从大衣里摸出车钥匙,把它扔进肖池甯怀里:“锁好车门,不准出来。”
肖池甯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从他警惕冰冷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异常,依言拔腿跑入了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
肖照山独自站在街边,一边凝神仔细观察着四周,一边从怀里摸出手机让siri打电话给董欣。
董欣接起电话,问他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他直白道:“岳则章刚刚找上我了。”
董欣坐在车后座,示意司机靠边停车:“什么意思?需要我过来吗?”
“不用,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安全,到家了一定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董欣听他语气似不宜多话,便简练道,“你也小心,不要跟他硬碰硬,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肖照山挂了电话,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等到第二道冷光。
他以刚才站的地方为圆心,在其附近转了几圈,总算在人行道旁的草坪上找到了光的出处。
他从外套里掏出一张卫生纸,把那柄冰制的、被削得像短箭似的飞镖拈起来,捧在手里瞧了瞧。
如果当时肖池甯没有突然止住脚步,如果这柄冰飞镖再高个半米,以这个百步穿杨的力道,足以在眨眼间要了他的命。
他现在还能安全地站在这儿,就证明了岳则章并非想要他的命,而是在警告他。警告他别耍心眼,警告他要乖乖听话。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没伤着人也好。”
千里之外的法国,岳则章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中读着中文报,云淡风轻地对私助说:“今年的最后一天,不给首都的医护人员和警察们添麻烦。”
私助接着汇报:“听李助派去的那个人说,十七号今天是带着儿子去跟欣荣的董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