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您让我们查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是所有资料,按照规定,我们没有留下任何备份,您手上的是唯一的版本。
“钱打到你们户头了。”
“那么,期待和您的下次合作。”
送走了侦探社的人,老王回到我身边:“李爷,不看看吗?”
老王是我的管家,也是跟我最久的兄弟,他右腿还留有一个弹片,虽然日常行走看不太出来,却使得他无法快速奔跑。我原本打算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好好养老,却被拒绝了,用他的话来说,“只有废物才会在死之前放弃战斗”,所以哪怕我的身边并不算安全,我仍然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我相信他就如同相信我自己。
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安分,所以小时和院子里的小孩打,大了和社会上的人打。好在命硬,以前是孩子王,后来是“李爷”。这辈子过得不算顺风顺水,但是酒池rou林享受过,枪林弹雨也闯过,唯一的遗憾是没什么子孙缘,唯一的儿子飞机失事,连着儿媳一起都没回来。两年前的事情,现在也看淡了。
偶然得知自己有个意料之外的孙子,立刻就让老王帮我秘密找了侦探社,只是刚才那人的眼神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唉,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看了看老王,打开了手中的档案袋。
一目十行,唔,李天赐?倒是没改了姓。薄薄的几张纸,就记录了他单薄的一生。七个月大被母亲遗弃在孤儿院,四岁被一对没有生育的夫妻收养,没想到三年后夫妻俩生下了一个女儿。倒是没有虐待他,只是在家里被忽略了个干净。高中发现了自己的性向,被男女通吃的渣男套路在一起了,被同学发现后渣男说自己被勾引,被渣男前女友下药拍照贴到学校布告栏,然后就是被孤立,被霸凌,被退学,被朋友厌恶,被家人抛弃。怂了一辈子,做的唯一有点出息的事,就是跳楼的时候选了渣男上课的那栋楼,计算好了时间和地点,大概能让渣男做上几天噩梦。
啧,老子的种,怎么也得一命换一命,竟然这么没用,难道以为别人会心存愧疚?蠢货!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要是有那良心,当初就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不应该看的,没的烦心,替我扔了吧。”我把档案袋交给老王,起身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打打盹。
“听说了吗,三班那个,据说是个给钱就能上的公交车。”
“卧槽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照片都贴到学校里来了,还能有假?”
“布告栏吗?怪不得昨天早上围了那么多人,等我中午去看的时候已经没了。”
“当然了,老师怎么可能任由那种照片贴在那里,肯定撕掉了啊。”
“等一下,他不会有病吧?我听说,男的和男的,会得艾滋病!”
……
“艹,谁TM敢吵老子!”耳边呱噪的声音吵的人不得安生,烦的我一把推翻了桌子,桌子?我睁开眼,四周几个学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什么鬼?这是…教室?
离我最近的学生看了看同伴,挤出一个笑容:“霄哥,这不是三班那个人被贴了照片嘛,我们聊了两句,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们闭嘴,我们闭嘴。”
这时,外面进来了几个人,校服随随便便扎在腰上,加上脸上那一脸痞相,和旁边这几个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的一对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学生。
他们看到我,呼啦一下围过来:“怎么啦霄哥,这群兔崽子怎么惹到你了?”“哟,小子,胆儿挺肥啊?”
看着他们这副街头小混混的样子,我脑仁儿都疼起来。“唔…”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我不由地撑着桌子。
“霄哥…是不是不太对啊?”
“你可闭嘴吧,霄哥有什么不…哎霄哥你怎么了?”
“霄哥你没事吧?”
“都闭嘴!”
缓过来的我总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我现在这个身体叫卫霄,是川南高中的学生,干啥啥不行,睡觉第一名,平时上课一半时间发呆一半时间睡觉,反正就是不听课。按理说这种人应该是老师重点批评的对象,但是这小子有个暴发户老爹,入学时给学校捐了栋图书馆,人爹说了:我儿子不是学习的料,我也没指望他考上什么好大学,就是不能只有个初中文凭啊,老师您说是不是?人家亲爹都这么说了,老师还能怎么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哦对了,还挺能打的。本来这种人应该是小混混们看不爽的“关照对象”,结果没等他们来找麻烦,外校的混子们来茬架了,挑了他们人不齐的时候,想先赢一局。刚巧那天卫霄心情不好,逮着校服不一样的一顿狠揍,后来就被“霄哥”“霄哥”的叫上了。加上原主不缺钱,平时请客什么的也爽快,川南老大的地位就定下来了。
等等,川南高中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