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的样子太好笑了,鼻涕眼泪一起飙,脸上肌rou错位成毕加索的抽象画。
我没忍住躺在血泊里咯咯笑,却把他逗得更扭曲了,Jing神失常一样抽搐着头站起来,却一脚踩到我的血,滑跌在地上,用屁股搓着往后退,嘴里喃喃着。
好温暖啊...像躺在浴缸里昏昏欲睡,隔了层水膜,我的笑声听起来像百米之外的耳语,只有心跳每一次喷发血ye的震耳欲聋。
“郑驰!”郑子闫从二楼两三步跃下来,“你做什么了!”
郑驰实在滑稽,我用最后的力气放声大笑,又疼得眼泪不停掉,顺着鼻翼滑进嘴角。
我扶着沙发,握着插在胸口的刀一点点往上搓,哥哥跨过茶几在我身边跪下,开始脱衣服,“愣着干嘛!还不快叫救护车!”
“我,我......”郑驰整个人木了一秒,复又癫狂地小声絮语,“是这个疯子自己捅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不叫...我不...”
郑子闫没等他说完,把我按回地上,把脱下来的衬衫撕成长布条,绕过我胸膛捆起来,力度大得青筋暴起。
他在打结,刀露了一半,随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我痴迷地看着哥哥,他胸膛白得晃眼,我说,哥哥,我要蝴蝶结。
郑子闫仿佛没听见我的话,用力扎了两个死结后把我横抱起来,不管身后死寂的郑驰,大跨步到门口一脚踢开,向车库狂奔。
“哥哥。”我随着郑子闫奔跑的动作在他怀里颠簸,他是大海,我是被他抛起又落下的破旧小船,可被只手倾覆。
环抱我的手越来越紧,我的世界开始错乱,重叠回溯。我曲着手掌比成万花筒,流着泪傻笑,四分五裂的血红天空,一直掉一直掉,掉到我身上。
“关淼淼!你是不是傻逼!别他妈睡!”
我被哥哥一下吼醒,止住笑,鲜红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快和我胸膛一个颜色。哥哥的ru头被血染得可爱,我窝在哥哥怀里侧头含住,像婴儿喝nai一样嘬。
他肯定是太疼了,和我一样疼,以至于没留心我如此变态的举动,反而用手兜兜我屁股,不让我往下掉。
“哥,血是甜的...你要尝吗?”
我说完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吊着他脖子往上凑,轻易敲开他舌关,把血ye和唾ye的混合物渡到他嘴里。
昏过去前一秒,我看见有水从郑子闫眼角落下,他疑惑且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脸,连我拨弄他舌尖都没来得及在意。
郑子闫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他怎么能忘了呢?我们从同一个肮脏Yin道来到人世,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我们打碎又融合,我是他打断骨头还连着的筋,所以他必将爱我所爱,恨我所恨,痛我所痛。
......
既然人生终点是死亡,那死即永恒,所以人生下来都具有向死性。
自杀的人没有做错,他们只不过提前而优秀地完成了使命,他们不会下地狱,对不对?天堂那么好,为什么死后才能进?活着为什么不能进?是要活着赎罪吗?可我杀了自己,已是最大的赎罪。自杀的人,才应该是上帝最忠诚的信徒不是吗?下地狱的,是那些,赖着不死的婊子,对不对?
“淼淼...”
有人打断我思考,我不耐地撩起眼皮,一个黑影窜起来,手圈着想抱我,连续换了几个姿势后改为握着我的手,“你醒了?”
我知道为什么那些武侠小说里,大侠一醒来就要水了。因为不喝水嗓子根本拉不开,跟砂纸没什么区别,要是交代个后事,连喝水都来不及就嗝屁了。
叔叔先用棉签润了润我起皮的的嘴,接着用吸管杯让我含着,捧着杯子让我吸,一只手来回摩挲我细软的头发。
喉咙终于被润shi,我张了几次嘴,眼泪比声音先落下,啪嗒啪嗒淌shi郑辉的袖口。
他帮我揩眼泪,却又不直视我。我环视一圈,发现是上次郑辉带我来抽血的医院。
叔叔肯定是那次抽血后第二次来,然后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所以才不敢看我的眼睛。他一直不敢来拿结果吗?为什么?我想不通。早就板上钉钉的事情,一个结果不过是官方确定,他拿与不拿,又有什么区别。
叔叔胆子真小,小到眼角的鱼尾纹都可爱起来。我让叔叔靠近一点,他听话地低下头,被我一口亲在眼睛上。
他似怒非怒地斥我,然后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我问叔叔我睡了多久,叔叔说两天。
“幸好是插在胸口上方,失血过多才昏迷,没有伤到心脏。”郑辉不断用手捏着我一缕头发搓弄,“淼淼,对不起。”
“没事的。”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叔叔,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没人要我?”
叔叔一下乱了阵脚,凳子嘎吱搓地,身侧床榻一陷,我想象着叔叔双手在被子外要抱不抱的可爱样子,笑得发抖,他却以为我哭了,连身说不是,淼淼是个好孩子。
“那郑驰为什么老针对我。”
“淼淼能跟我说事情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