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坐立难安。
无端失踪的乙醚令他心里警铃大作,尤其是检查锁孔时发现了磨损的痕迹,有谁撬锁进来过。
会不会是那个不省心的魅魔?他又要干什么?与此同时,泽维尔耳下的印记微微发起烫来,就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泽维尔披上大衣,从桌上捞起钥匙,夺门而出,快步跑到楼上关押以撒的牢房,推开门上的窗格,却目睹了与他想象中相反的情景——撬锁嫌疑犯以撒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手耷拉在床边,尾巴同样软软地垂下,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而他身上跪坐着一个男人,听见动静,转头看了泽维尔一眼,是那个死刑犯。
泽维尔急忙把钥匙插上,锁孔咔咔转动,带着门内一根充作插销的铁棍也跟着前后摇晃——就因为这个东西,门被从内侧卡住了,不能打开。
“该死……以撒!以撒!能听见吗?”泽维尔用肩膀撞了一下门,当然无济于事,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把门打开!”
以撒身上的那个人肩膀抖动了一阵,可能在笑。这个要求显然是荒谬的。
泽维尔重重拍了一下门,向后退了两步,没在门前继续浪费时间,立刻转身跑去向其他狱警求助,脚步声匆匆远去。
“你的漂亮医生是个废物。看,他搬救兵去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余低下头,凑在以撒耳边,神经质地低笑着,“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以撒?”
以撒沉默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让你害怕了?”
这时,门外重新响起了呼喊和撞门的声音,门框附近脆弱的墙皮簌簌落下。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余警觉地起身,突然后颈被扣住并向下猛地拉扯,他一头撞上以撒胸口,立刻又被摁住脑袋,一拳打在左颧骨,余立刻无力地滑倒下来,手指还抽搐着。
“既然这么担心死了会去哪儿,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珍惜呢。”以撒把余推到旁边,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本该陷入昏迷的家伙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腰后摸出匕首抬手刺下!在狭小的床位间,以撒躲避不及,白刃擦着骨头刺穿了右臂,他哀嚎一声,余紧接着抽出匕首,然而以撒早有防备,抬脚踹上他小腹,余栽倒在地,匕首不慎脱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摔着了后脑,眼前一阵一阵地模糊。
以撒紧紧扼着右臂,那道贯穿伤溢出的血打shi了半条袖子,两人粗喘着僵持十数秒,视线同时锁在甩落到不远处的匕首上。
嘭!嘭!门外纷杂的撞击声越来越响。
以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肘把勉力从地上爬起来的余重新揍趴在地上。这时,泽维尔率先破门而入:“以撒!”
以撒用牙从囚服上撕下一条布料紧紧扎住受伤小臂,坐在床沿,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紧张的天使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还想翻起以撒的眼皮看看,被摇头晃脑地躲开了。
确认以撒身上的外伤除了手臂处的贯穿之外都不严重,泽维尔的肩膀忽然塌了下来,长吁一口气。他转身简单检查了余的情况,朝门口点点头,马上就有狱警冲上来把他架走;泽维尔又说:“等等。”然后从对面床下又揪出一个惊恐的囚犯来,于是这个人被一起带走了。
沉默地做完这一切,泽维尔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膝盖起来,以撒抬头看他:“你生气了?”
泽维尔身体没动,只有那双蓝眼睛转过来,他冷冷地用余光打量了以撒一会儿,突然说:“你提醒我了。”然后抬手就在以撒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把恶魔给打得愣住了。泽维尔根本没打算给以撒反应的时间,拽起他没伤的那条胳膊把他拖拽起来,往医务室走去。
以撒被拽得踉踉跄跄,一边摸着被扇的地方一边想:倒不怎么疼。但是泽维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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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坐在椅子上,任由泽维尔给他包扎伤口,识趣地自动噤声。突然,他注意到什么,伸手撩开泽维尔的金发,露出耳下圆形的印记——直径大约一指半,呈红色,中间有个形似无限大符号的纹路,也像铁链的其中一环。以撒粗糙带茧的指腹在上面摩挲,自己耳下那片皮肤同时感到轻微的麻痒。他皱着眉松开了手。
“双向的链接,你也有一个,”没等以撒询问,泽维尔就自顾自地解释说,“我自己现在没有一点魔法,只有这样才能监测到你。”
以撒摸摸下巴:“那你牺牲挺大的。”
“你要是真能有这个认识就太好了,”泽维尔一圈一圈地给以撒受伤的小臂绕上纱布,“不过,现在来说说你吧。一个恶魔被人类制住,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吗?”
以撒喉咙里咕噜一阵,没有接话。
“没关系,那我们来确认另一件事:我撞门的时候,甚至在这之前,你醒着。”
以撒的趾爪在地上磨蹭,发出嚓嚓响。
泽维尔深呼吸了一下,尽量用平稳的语气继续发问:“我坏了你的好事吗?”
以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