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珂是周司前抢来的金丝雀,这大概算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他用这只柔弱的金丝雀气死了有心脏病的原配——我已经忘了我母亲的姓氏了,那位疯疯癫癫的女士一生都为情所困,最后也死在了她的爱情上。
“这是对正常恋爱的预感吗?”我舔了舔嘴角问她。“怎么不是?”她很惊讶一样的望着我,“我遇见你爸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没意思。我听见自己说,真他/妈没意思。
我就不应该做这个好人。
“给白冬的?”蒋文问道,“bd,我们这年级好像就他一个吧。”
赵女士蹬掉鞋子,抱着腿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手指还夹着那根有些皱巴巴的烟,“我一遇见周司前,我就知道他和我有缘。”
“我也觉得你有意思,”我回答她,“不要有事没事就和我说话,周司前只会以为我有点奇怪的癖好。”
“那你有预感吗,”她眯起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预感你大事不妙,即将大难临头。”
准确来说,是夹着《悲惨世界》里的一封情书。
”童盼看着屋内楼梯入口,挑眉暗示着蒋文。“哥——”蒋文看了我一眼,屁颠颠的跑到楼梯口迎上了他的女孩,“真漂亮!”
而赵珂,据说是周司前心心念念一眼万年的白月光,从象牙塔里骗出来的金丝雀。
“那估计挺多姑娘都有这感觉,也不知道赵女士您能排第几个。”我回答她,这个比我大五岁的母亲。
一堆早恋的小鬼。
周司前是我生身父亲,在我眼里除了若干年前提供了一颗jing/子以外,别无用处。
自觉做错事的蒋文一下课就拉着他女朋友溜之大吉,童盼则在还没下课就被他父亲接了回去,据说是家里出了点事。于是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被白冬堵在了班上。
我继续窝在沙发上,只想着人类的悲欢当真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我没有回复她的话,只是毫不犹豫掉头离开了那栋别墅。
于是一下子,就掀起轰然大波。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传成了我看上白冬的美色,试图强取豪夺。
但凡我清醒一点,没有被考试折磨的头脑不清醒,我都不会让蒋文那憨批一个人去送。那个憨批忙着去和他小女朋友卿卿我我,把书往白冬桌子上一扔,嚎了句“周江给你的”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丝毫没顾及没有写名字的新书,和书里面夹着的匿名情书。
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忧心我的未来,毕竟,再差我还有个爹。纵使这个爹不负责任,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但他有钱。
我只记得我的母亲曾经也是位光鲜亮丽的小姐,她在最大的歌舞厅演过四小天鹅,最华丽的舞会上翩翩起舞。或许所有的富家小姐都命中注定会爱上白眼狼,也会死在白眼狼手上。
我不喜欢别人坐我的位置,所以从来都是主动把桌椅拖到教室后面当小件物品摆放处,偶尔会有其他班来考试的人忘记拿回去,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直接扔给班主任,偶尔我会做个好人送回去——比方说这次,一封情书。
我没拆开,但是仅仅只是看信封都知道绝对不是给我的,“我名字缩写是bd?”
“那你有吗?”赵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人渣的儿子也会是人渣吗。”
“当然,”我回答她,“毕竟我可没有迷/jian/未成年。”
六中面子工程一向很可以的,一个周考也要兴师动众,打乱顺序分班考。
脱去上一辈给的光鲜亮丽爱恨情仇的皮,我本质是依旧还只是个高中生,一个距离高考还剩两年,却在本市一个算得上烂的高中当混子的垃圾高中生。
我看着他们忍不住暗自吐槽,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赵珂,这位在我离开别墅来到理发店之前,莫名其妙拉着我聊天的女士。
“那你给他吧,”我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反正你两一个班。”
打心底里我不喜欢和赵珂说话,和她的交谈时常会让我有一种负罪感和不爽感。这种因为父辈的过错而羞耻的感觉,经常性会让我手痒,只想往周司前脸上招呼。
“我
赵珂拉着我硬是要问我有无早恋现象。她坐在沙发上,栗色的卷发松松垮垮的束着,染着红是指甲油的手夹着没点燃的女士香烟,搭在靠枕上。
“你也可以做个畜生,”她看着我,酒红色的睡衣被丰满的胸脯撑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他知道他的金丝雀和自己唯一儿子滚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周司前是个畜生,”赵珂叼着烟说,“我不希望你也是。”
童盼拿着左看右看傻乐了半天,在蒋文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递过去,然后冲着我眨眼睛,促狭笑道:“哥,真不是人小姑娘故意送你的?”
我难得做了次好事,帮某个小姑娘递了封情书出去,莫名其妙就成了我给白冬送了封情书。
她只是失笑的看着我,“你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