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止山噎住,浑身发抖,却不全是气的,还有一半是心慌。
郁止山蹭地转身,怒气冲冲指着桌上的遗像道,“当着你老子的面,有胆子再说一遍!”
郁止山及时起身,避开那只手,状似自然地走向窗边,打开窗户,裹着料峭寒意的春风霎时浸透他单薄的麻衣。就算如此,郁止山还是感受到身后如烈火炙热。他暗骂几声,不用回头,他知道定是身后的小畜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当下看来,是不管用了。
郁止山悄悄吐气换气,压住身体的颤抖,对小畜生怒目相向。
如今周凝玄一死,两个小畜生便逐渐没了顾忌。他又不能离开周家一跑了之。
眼见周善渊越靠越近,郁止山的身子也不断向后,差点就要跌出窗外,他及时手扶窗框,心想要不趁机跳出去。跑不了一世,跑得了一时也行。
周家对他有再造之恩,他最感激的是周老爷子,但也没忘是周凝玄带他脱离阴暗肮脏的街头小巷。
男人的背影挺拔笔直,薄薄的麻衣恰到好处地勾出他健硕的身材轮廓,双肩平而宽阔,腰部捆紧的麻绳将精瘦的腰身显露无疑。只可惜腰部以下的麻衣布料赘余,鼓鼓囊囊得挡住臀部风光,让人不能尽兴。
疾风吹乱梅花,梅花零乱春夜。
好在天生浪子的周凝玄,喜欢拈花惹草,对他也就是图个肉体新鲜。再者,郁止山没那么容易欺负,周凝玄用了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才得手,郁止山并不怎么配合。不过几年,周凝玄就对其没了热情。
“山叔,今晚我想和你睡。”
周善渊在与他不到两米的距离时停下步子,悠悠道,“山叔,我逗你呢。”
一言难尽,想到周凝玄,郁止山的情绪就变得很复杂。他曾经不过是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是周凝玄将他捡回周家。周大少捡一个小乞儿多半是一时兴起,周老爷子却是将这小乞儿当半个亲儿看待。
郁止山这么多天都穿孝服,还将周凝玄的遗照摆到卧房中,还不是希图能灭一灭小畜生的孽欲,恶心恶心小畜生也行。
再见周善渊身形一拐,竟是走向他床的方向。
不管周凝玄这些年如何不堪,为着那份恩情,他对周凝玄的荒唐行事大多忍下。
他已去晚了,小畜生从抽屉后面摸出只铁盒,“玫瑰糕?”手腕摇动
他从17岁被带进周家,至今已有15年,对周家这三代人都很熟悉。周老爷子周归鸿为人宽厚,治家却极严,其在世时,周家家风清正。
就连周凝玄逼迫他行周公之礼,即使实非所愿,他也默默吞了那份屈辱。
但郁止山和周家的孽缘还没完,谁能想到畜生基因也能遗传。更甚,在郁止山看来,小畜生比老畜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周凝玄的两个儿子都对他有非分之想,早几年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相比郁止山的局促,周善渊显得从容悠闲,更叫前者内心暗恨。
周善渊的眼神叫他心惊又心慌。
逗你大爷!郁止山气不打一处来。
周善渊凤眼微眯,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向桌上的亡父遗像,不但没有丝毫敬畏,反倒面露嘲弄,复又望向男人,轻哂道,“山叔,今晚我想和你睡。”
周凝玄是个没心肝的混账东西,对两个儿子也好不到哪去,所以父子三人感情并不深厚。但周凝玄在世时,两个小畜生好歹有些顾忌,不会真的如何。
正想着,眼角瞥到一只玉白修长的手,似是正向他的方向伸来。
在周凝玄查出患艾滋病之前,两人已很久没有同房。得了艾滋之后,周凝玄主动搬离周家。几年来都很少来往,直到半年前周凝玄病重住院,郁止山去照顾过他几回。现在他既然已死,治丧安葬之后,他们之间的云雨情、夫妻恩便都消散殆尽。
“你这个畜生!”
周善渊只看上几眼,周身就生出几股骚动。一股骚动冲到手上,让他很想上前亲手丈量这位“小妈”的风情。还有一股骚动冲到下腹,让他那里有种强烈的憋涨感。
哪怕桌上亡父的遗照正木然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哪怕“小妈”的身上还穿着麻衣丧服,罪恶的绮念依然在他心头纠缠不休。
“我不但要和你睡,还要扒开你的腿,肏你的屄。”
而周老爷子仙逝之后,其子周凝玄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周善渊的声音依然低缓轻柔,话语里的内容却叫郁止山乍然受惊。
郁止山不明就里,只见小畜生走到床头柜边,拉开其中一只抽屉。郁止山的心霎时缩紧,脸色微变,“你——”
“嗒”,一只托盘放到不远处,郁止山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稀粥配青菜,寡淡得很,看得他胃酸。为了做足表面功夫,他这一个多月都吃的都寡淡至极,恪守古制嘛,他甚至做了决定,身上这丧服要穿他妈的三年!
郁止山被那眼神激得身体僵直,一时又想不到怎么转身面对,干脆看着窗外暗夜里的红梅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