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哪哪都不配的人身上,并不是十分合适。
“你要记得,我不能生孩子,罗阎,你娶了我就不能娶别个。”
罗阎不想要孩子。
他只是想要他的柔柔。
周沄又拿他那双漂漂亮亮的眼睛瞧罗阎,水盈盈的,里面有股过于冷静一样的死寂。“我差不多就这样了——可你往后的时间还多得是呢。”[br]
罗阎晓得他嫂嫂是过这没趣儿的日子过腻歪了,觉得没盼头了。
总领费尽心思把周沄做成了笼中雀,画上花,他得让周沄走出来。就动了点关系,在学校各个地方走动了一二,然后把周沄也弄进了学校去,学点东西。
周沄在他身上喘气。
“嫂嫂,你别担心,我特意找的教别科的老师,他们平时没什么课的,也不管考试,教你还能赚点小钱,不麻烦。”
周沄惶惶地拉着他的领带,下身沉沉,被他抓着,往底下坐穿了:“我,我不会呀!那什么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
“嫂嫂不是鲤鱼乡123里出来的吗?我听说嫂嫂脑子好使得很,学这个肯定也学得快。”罗阎吃他的奶头,哄道,“乖了,嫂嫂,听我的。多学点东西,开开眼界也好,现在时代变了,什么都是新的,你也要去更远更前的地方看看。”
周沄听他的,真去了学校里,学那个劳什子钢琴,学什么柴可夫斯基,莫扎特,肖邦和拉赫玛尼诺夫。
周姨路过了,就给他塞磁带和碟片:“你学得还好伐?这些都是我以前在跳舞队里头的时候奖的音乐带,该有用的,你拿去听听!”
周沄知道周姨给他的都是些什么唢呐和锣鼓的,和钢琴没什么干系,但还是全都接了,笑起来:“谢谢,我会好好学的。”
“你现在找的那位先生是挺靠谱的。”周姨话头一转,“话不多,做事倒是很麻利,我觉得成。你两个要是结了,记得告诉姨,姨给你包红包。”
周沄摇摇头:“姨,他就是在这儿借住一段时间哩,什么结不结的。”
“扯啥借住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给你那死鬼玩意儿守寡呢。”周姨呸了一声,“那个小伙子是真的好,我看他瞧你的眼神,就是把你当老婆了,你也别藏着心事不说,要我看,你自己日子过得开心就好了,总管别人做什么呀!”
“唉,姨,我晓得啦。”
“你晓得?你又晓得啥了?我看你啥都不知道嘞!”
附中就那么一架钢琴,老旧得咯吱作响,弦都锈了几根,踏板里头踩下去的时候闷闷的。
声音倒是勉强能听。
罗阎没课的时候就在琴房外看周沄在里面练琴识谱子。他不在的时候那些男生就偷偷围上来看。周沄穿着干干净净的衣衫长裤,坐得端正,一副很唬人的模样,真像是个学生。
教琴的老师是个外国回来的女人,看多了世面的,对他身体这幅样子,也没什么好奇。她在年级里都极有威严,男生们在外面不敢起哄。
周沄羡慕她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猜测她从哪里来,得了这么多的知识。老师就跟他讲她见识过的事情,讲学校里油亮亮的大书柜,院子外的音乐喷泉,还有会唱歌的小孩子结伴在广场放鸽子。
周沄听多了,头一回对街坊外头的广阔世界,生出几分渴求。
他在那间牢笼一样的小洋房里待了实在是太久了。
周沄学琴学得快。
只是刚开始罗阎还时不时来看他,后来却不来了,有时候家都不回,忙得找不着人。
他担心是学校里头要考试了,他在外面不好好照顾自己,鼓足勇气去体育老师办公室问,却没见到罗阎。倒是其他几个高高大大的男老师,见他来了,眼睛里露出点下作的神情,几句客套话没说完,就开始逗他。
他不善交流,局促得脸都红透,只好匆匆离开。
也许就像他的阿水,长大了,去外面读书了,觉得这里逼仄,就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了。
罗阎也该是厌倦了。
周沄和他的小洋房天生有种魔力,在外头看见的人,总觉得里面藏了娇,里头住了画皮的妖精。那个守寡的柔哥儿就是个坏胚,也是个魅妖。死了老板也不安分,整日里穿了漂亮的衣裙,在阳台,在顶楼,朝过路人招手,笑盈盈勾着他们的魂,教他们浑身的欲望都蓬勃地烧灼,抓心挠肺地,非要往屋子里瞧一瞧,看个究竟。
但是他到底学术不精,只是个道行不够的小妖。但凡真有那么一两个人真的进了屋子,就会知道周沄也不过如此,他不配同别人过日子的。从远处看是多漂亮的花儿,近了也不过就是朵花儿,好看却单薄得可怜。
他留不住任何人。
周沄去小罐子里掏,掏了个空,才发现糖给吃完了。他瘪瘪嘴,懒得再去拆柜子里的,就往床上一倒,在半空中张着手指练他的指法,嘴里哼着哆来咪,哆来咪。
大中午的,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周沄从床上爬起来,踢踏着拖鞋,懒倦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