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十分认真,草稿都有好几斤重,和外面那些低/俗产物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只要肯坚持,绝对是潜力股!”
钟骏驰早就变成了对付这种人的老油条,装出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拍手叫好,嘴上关于“不错”“有才”等词语也毫不吝啬。
就是到了关键时刻,既不摇头,也不点头,绕着一个点不停转弯,死活不表露态度。
李奄三在原地急得简直想跳起来给这个人一巴掌:“老板,那你看这个项目行不行啊?这可是好机会,如今是时代chao流,和其他那些东西比起来,可谓投资小,利润大啊!你这个岁数了应该有孩子了吧,叫出来一起拍两张呗,也是给小老板一个抛头露面的好机会啊!”
顾迟:“……”
这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钟骏驰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家小孩可不是个随便人能拿捏的啊,不过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等我下来想想,会给你消息的。”
李奄三:“哎哟我的老板诶,这有啥琢磨的,你缺这两笔钱吗,你在这里坐着的时间都赚回本了吧。”
钟骏驰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万事不能急,要学会沉住气啊!”
两人就在这里打太极,你侬我侬,换做平时就是一场消遣时间的好戏,但顾迟现在压根没有心情凑热闹,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订满了钉子,除了这具rou体,连魂带心地都飞回去找自家小余儿告状了。
远在家里书桌上的钟从余突然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看不下去这本英语书了,满脑烦躁。
半个小时后,李奄三俨然已经累成了一条狗奄三,还好比气馁地提起一口回光返照的气:“老板,你等等,我重新给你讲一遍。”
女秘书在旁边开口道:“钟董,马上就要中午了。”
钟骏驰抬手打断他,依旧是没什么变化的公式化笑容:“这样吧,年轻人,我给你找一台电脑,你把你的计划方案写打来打印给我看。那边那个小伙子就是照片里的模特吧,好苗子,一会儿和我出去吃个饭。”
来了——
顾迟半天没吭声,就是知道钟骏驰回来找自己。
不然别人分分钟数不清的董事长屈尊降贵地跑来和他们这种小虾米扯什么淡。
还不是为了那个死倔一样的宝贝儿子。
顾迟做好了赴死的心:“嗯。”
钟从余这天是头一次没能看下去书,他对于成绩下滑这件事情满不在乎——因为当时情绪上来了,是自己甩手不想做的,没有其他原因。
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在下雨天四处奔跑的流浪汉,不仅shi了个透,连心也冷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可供庇佑的场所,抓住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如今早就舍不得松开手。
但又怕一用力,他熄灭在自己怀里。
钟从余学不会适可而止,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妥协和退让,跟没法感同身受。
在他的观念里,只有“我的宝贝”和“其他垃圾”。
两人想法没法达到一条线上,太过于急切的想拥抱彼此,导致交流困难,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所以现在想来,顾迟口中的“稍微等等”,并不无道理。
可钟从余品尝不出来这个味道。
他在家里坐了一下午,连手指滑动的范围都不大,像一具Jing致的人偶,落在一个杂乱的角落。几个小时的时间眨眼而过,上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自己在心里暗自确定喜欢上了顾迟,那时候,这份感情还被强制封存着,不敢吐露。
这个世界很大,容纳得下各式各样的民族,装载了山川河海,无数生灵和时代的起起落落,又仿佛很小,小到缩成一个针眼孔,没法抬起一缕泉水似的细腻感情。
大势化,大朝向,大数据,大统一,思想在无差别的融合,独立特行和小众要么去寻找一座孤独远离尘世,要么就被狂轰滥炸就此泯灭。
更可况是背道而驰呢?
怕是正常的。
接近晚饭的时间点,顾迟才回来。
自冷战开始,顾迟虽然不会主动找钟从余说话,但只要有时间,晚饭他还是会做,让一家子人按时吃饭。
但今天顾迟一回家,就一提裤脚坐在了钟从余的面前,从兜里摸出一张卡:“你的。”
钟从余是早就没气可生了,只是找不准时机去套近乎,顾迟一给台阶,就自动成团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他无视上一句话,也忽略了卡,一把抓住顾迟的手腕,掌心上有一条清晰可见的伤口,看着像是一刀划过,都不带停顿,不过现在已经被乌黑的血ye凝固在了上面。
“谁弄的!?”
“你说这个?运气不好,回来的时候遇见一路打劫的偷了一个女生的钱包,我帮她抢回来了,结果那些人带了刀,不小心被花了一下。啧,我走的时候你书翻的也是这一页,这么大个下午干嘛去了?”顾迟皱眉,把见血的手背去身后,换了只手把卡塞进他衣兜里,“密码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