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来宅男和体育生的体力差异,边虞差一点就要把这作为自己今天翘掉期末划重点课的理由,主要是前几个学期他也几乎没有去上过这种课,期末全靠抱尚修远大腿,靠着他整理的往年题和重点,竟然也没有挂过科。
但是现在……大概把他过去这几十天的经历告诉旁人,都是荒谬到让人发笑的地步,边虞不敢细想,一想就像嚼了颗青杏,心里酸苦,但偏偏只有这件事由不得他,在入侵他的生活这一件事上,尚修远可谓是面面俱到大获全胜,以致于他消失在边虞的生活里后,边虞时常还会出现一种空落落的症状,像什么地方被撕扯去一块,不是流血的致命伤,不会加剧,但也不会痊愈。
好在应戎从来不会给他太多发呆的时间,咬着一根油条过来,去捏他的脚踝,边虞被他弄得没有力气,负隅顽抗地蹬了几下腿:“别来!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刚才弄的腿还软呢,一会儿怎么去上课啊。”
“啊?我……我不是要……”应戎居然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咬着油条的原因,讲话含含糊糊,轻轻地勾下边虞的短裤和内裤,“我是想给你洗……”
“我又不是没有手……”边虞眼神躲闪,脸颊发着烫,“短裤扔洗衣机,剩下的我……我自己洗。”
“那你再睡会儿,睡醒了先吃早饭。”应戎把最后一口油条咽下去,有点手忙脚乱,把边虞的被子掖了一半,又探着身子去给他拿T恤,边虞一边伸着一根胳膊让他给自己套衣服,一边眨巴眼睛:“怎么个意思?我不用去上课了?”
“上什么上,以前也没见你上过。”应戎把他摆弄好,很有一些成就感,“我去录个音就行了,再说了,不是还有老尚吗?”
老尚什么老尚,边虞头一回觉得应戎靠点儿谱,万万没想到他和自己以前一样,登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被子踹他:“我可以混吃等死,你不可以,你要自力更生,知不知道!”
应戎立马就背着包出门自力更生去了,临走前缠着边虞要了个油乎乎的吻,边虞闭着眼眯了一小会儿,油条味儿挥之不去,愤而起床吃饭学习。
现在是学期末,所以除了复习课也没有别的事情,应戎回来得很快,还给边虞打包了地铁站旁边那家的馅饼,边虞叼着馅饼看应戎从包里掏出课本和笔记,明明也不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工作,应戎就能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求表扬的神情:“我去得特别早!第一排!徐老头说什么我全录下来了!不过今年真的狠,你看看课本就知道了,问他什么都说考,重点满江红。”
边虞低头翻了两页书,有点幽怨地把手里的馅饼放下:“这门课平时分多少来着?现在去跟老徐刷脸还有机会吗?”
“算了,我怕你都认不出老徐是哪个,别刷脸刷错人。”应戎叹了口气,很深沉,“没事,挂了就挂了,大四下还能重修,不影响毕业。”
边虞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你就不能乐观一点吗!”
“我自力更生就只能这样了嘛,我也没比你多上几节课,这你还不知道嘛。”应戎抱着边虞的胳膊蹭来蹭去,“没关系,到时候上重修课我会监督边边的!如果你赖床的话我抱也要把你抱去。”
“傻逼!”边虞被他这么一弄,担心都担心不起来了,又气又好笑地拍了他一下。
“骗你的!不会让边边挂科的。”应戎笑起来,把一沓东西在他面前一晃,“老尚给我的,他说做了这几套题就问题不大,还打了两份,嘱咐我拿给你。”
这算什么……还真是Yin魂不散啊。边虞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你见到他了?”
“肯定见到了呀,不过老尚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伤着了。”应戎念叨着,“边边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干嘛要告诉我。”嘴上这么回答着,边虞心里却不受控地想,我知道,当然知道。
“因为边边有什么事情都会和老尚讲嘛。”应戎叹了口气,“我有时候都会觉得,边边对老尚要比对我更……更信任一点。”
边虞的心弦紧了一下,等应戎的下文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应戎正注视着他,突然笑起来,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但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笨蛋,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边边现在在我的眼前,这就已经让我很知足了。”
应戎从来不说假话,此情此景,这话确实是出于真心,但这不妨碍他隐瞒一些事实,比如就连他那根过于粗大的神经也能察觉到的,尚修远在得知他和边虞住在一起时突然微妙起来的磁场,他试图打断尚修远的心不在焉:“老尚,怎么回事?魂丢掉了?”
尚修远的回答却更类似于喃喃自语,他的眼睛沉静而忧伤,右眼角下一条刚褪痂的疤痕,他轻轻地说:“没有。魂还在的,心脏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