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嗯……乖孩子,真努力啊……哈,唔……也给你点奖励吧……”
霍华德少爷显得越执着,辛西娅就感到越害怕。
不,辛西娅一点都不想和她谈论这种事情:“我……”她在眼尖地发现剧本上某个并不是很通畅的句子时,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她立刻道:“这句台词好像有问题,我去找卡珊德拉女士确认一下!”她不等伊芙琳回应,便跑去了卡珊德拉女士专用的写作间。
这种事辛西娅见过很多次了,戏剧演员对于贵族来说不过是新奇一些的玩物,只要给一点甜头,就会有不知多少人争着想当他们的情人。
目的,对方的目的……辛西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面无表情地想起她收到的卡片和信件,烦躁和绝望的心情再一次涌了上来,令她焦躁得想要立刻站起来绕着休息室走几圈。
卡珊德拉女士一般都会在房间最深处的书桌后工作。辛西娅在即将转过那个能看到书桌的转角的时候,听到了不妙的声音。
她不认为做贵族的情人会是一个多么好的选择,她总有一天会衰老,对方也总有一天会腻烦,到那时候,就算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分手费,她也难以想象自己接下来会怎样生活。
辛西娅并不想卖身,她从小就经常被醉酒的父亲用相关的字眼辱骂,这令她对一切涉及金钱和身体的事情都充满了反感和抵触。她多希望对方能快点转移注意力,去追求别的女演员,但这个愿望一直都没能实现。
辛西娅开始慌乱地环顾四周,她尽可能不发出声
她应该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逃跑的,但……
一般来说,只要不加理会,那些有修养和自尊的上层人也很快就会忘记他们这种小人物。但辛西娅遇到的这一位,似乎是个例外。
“是吗?”伊芙琳显得将信将疑:“上次我好像看到有人送了宝石项链来。”
“我没有收。”辛西娅庆幸自己能果断地给出这样的回复:“你可以去问团长。”
她拒绝了,回避了,无视了,但花束还是不断地被送到她的面前。
凌乱的喘息声,和女人愉悦的呻吟声,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是明白的。
“啊、哈……啊……嗯,乖,乖孩子、啊、”用作隔断的帘子之后,有女人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他从几个月前便总是来看辛西娅的演出,不断地试图让人带给她昂贵的礼物和大捧的花束,但他留下的卡片和信件中始终都只有酒店的房间号。
是这样就好了。辛西娅在心底苦笑,她并不想用恶意去揣测他人,但这种事情,她在这十年间见过、听过太多了。如果她真的收了昂贵的礼物,她一定会迅速地在流言中成为送礼的那个人的情人。
但上一次,上一次辛西娅来这里的时候,她们都忘了将牌子翻过来。
门上挂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斜斜的“可”,意思是可以进门,这牌子反面也言简意赅地刻了“否”,当卡珊德拉女士不想被打搅的时候,就会把牌子翻过来,这时谁都不能进去。
卡珊德拉似乎也不是真名,在剧团中使用真名的人实在很少,辛西娅也懒得去深究,记住的也只有他们愿意让别人记住的名字。
辛西娅一时被惊得愣在了原地。
她的脸上一下子热了起来,过于窘迫的感受令她一时根本无法行动:卡珊德拉女士怎么可以在工作时间做这种事情!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的啊!
那天,辛西娅自然地走进了写作间。编剧女士一般听不到敲门声,大家也都习惯了看门上的牌子来判断是否能进入房间。写作间其实不小,里面的东西全都乱七八糟地堆着,几乎要堆到屋顶,凌乱程度足以令那些一定要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家庭妇女失声尖叫。
物,那一定会有人送来更加昂贵的礼物,试图证明自己的爱比别人更多。就算收下礼物,辛西娅也没有义务回应他们的期待,这听起来像是非常合算的好事,但她觉得如果她也这样做的话,喜欢她的观众未免也太可怜了。
他对辛西娅的热忱,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
当然,并不是说有这种潜规则在,但收下礼物意味着接受了对方的示好,在各种情况的应对上,当然也就会受到影响。
“接受不好吗?”伊芙琳问:“有哪里不好吗?”她问出问题的模样看起来天真而单纯,辛西娅却忍不住看向了别处,没有办法继续与她对视。
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辛西娅确实跑去了写作间。她在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地收回了手。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向后退了半步,如临大敌地望着写作间的大门。
伊芙琳又盯着她看了几秒,才笑了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辛西娅,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呀。”
“嗯、嗯……!嗯,继续,再,啊、啊……!”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明显到令辛西娅感到害怕。
霍华德少爷,阿奇博尔德·霍华德,是霍华德伯爵最宠爱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