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布菜,还言明这道菜是她宝贝大儿子说她喜欢吃的,她要是说不喜欢,不光打了杜锦宁的脸,便把齐慕远的脸也打了,还传出他不孝的名声。
于是,她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道菜,笑道:“好,锦宁你受累了,坐下吃饭吧。”
公公的警告犹在耳边,相公昨晚也给她讲了朝中的局势,让她对杜锦宁好一些,别将她当一般的儿媳妇对待。她对杜锦宁自然不敢太过份。
再者,杜锦宁主动起身给她布菜,就给了她极大的面子,她心里舒坦了,也就不打算跟杜锦宁计较太多了。
可杜锦宁却没有听话地去坐下,而是看着她碟子里的羊rou,委曲地道:“母亲是嫌儿媳笨手笨脚,夹不好菜吗?怎的儿媳夹给母亲的菜母亲不吃?天儿这么冷,再放放就凉了,羊rou这东西一凉膻味就重,不好吃了。”
苏氏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可抬眼就看到杜锦宁带来的两个丫鬟站在门口处,看向她的目光明显带着一种威逼与不悦。
苏氏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杜锦宁来时,她并没有注意到杜锦宁带的下人。可看到这两个丫鬟脸上的表情,再一细看她们身上那特有的服饰,苏氏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是宫里的宫女。
她当着宫女的面,当了一回磋磨公主的恶婆婆!
苏氏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机械地夹起羊rou塞进了自己嘴里,她不喜欢的膻气立刻充斥了她的口腔,让她想要作呕。
可她强忍住了,对杜锦宁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行了,我吃了。你赶紧去坐着,也吃饭吧。”
杜锦宁顿时露出一个欢欣雀跃的笑容,语气轻快地道;“既然母亲喜欢,那我再给您夹一点。”
说着不等苏氏说话,她就快手快脚地又给苏氏夹了一大筷子羊rou。
苏氏看着面前的这一大堆羊rou,差点没晕厥过去。
她真的真的不爱吃这玩意啊,谁来救救她?
杜锦宁的性格,不光齐慕远了解,齐伯昆对她也十分了解。更何况杜锦宁根本没掩饰自己的行径,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招,齐伯昆想不知道这小狐狸打的什么主意都难。
他十分乐意杜锦宁教那愚蠢的苏氏怎么做人。
为了让齐文聪不去坏杜锦宁的好事,在杜锦宁起身给苏氏布菜的时候,齐伯昆就跟齐文聪说起朝堂上的事来,又指使齐慕远两兄弟给齐文聪夹菜,遮挡住齐文聪的视线,所以齐文聪完全不知道这边席上发生了什么事。
苏氏矫情,但这毛病在做姑娘的时候并不严重。如果婚后有婆婆管束,丈夫也能好好教导,是完全可以改变的。
可她在新婚的时候就怀上了齐慕远,等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没多久,齐老太太就去世了。
齐伯昆那时很忙,整日连家都不回,忙着帮赵晤争取资源,忙着帮他跟这个斗跟那个斗,所有的Jing力在外面都用光了。只要家中不发生大事,他的Jing力就不会放在家里。更何况他是公公,又不是老不修,怎么可能去关注和教导儿媳妇?
偏齐文聪是个情痴,喜欢苏氏的美貌,好不容易把她娶进门,又怜她一进门就生孩子,生孩子时还遇上难产,亏了身子,对她越发的好。
平时就不说了,只说家宴,苏氏肯定得另外坐一桌的。可齐文聪饶是坐在男桌,那心思都会留在女桌这里,要看看桌上的菜合不合妻子的胃口,看看妻子吃得开不开心。要是吃得不多不合胃口,回去后他还得叫厨房给妻子再做点合胃口的来填补填补。
有这么个宠老婆的丈夫,苏氏那三分的矫情就能变成十分。
所以现在杜锦宁给她布了不得不吃的菜,她就巴望着丈夫来给她解围。
却不想等来等去没听到丈夫的声音,转头一看,丈夫的脸都看不见,只听见公公齐伯昆在那里高谈阔论。
苏氏此时是绝望的。
她不是个能委曲自己的人,这时候她已维持不下去那威严恶婆婆的人设了,抬起绝美的脸,可怜巴巴地看向杜锦宁:“我其实不大爱吃羊rou,这膻味,我受不了。”
“不爱吃羊rou?”杜锦宁的惊呼打断了齐伯昆那边的说话声,“可驸马说您喜欢吃呀,难道他记错了?”
她转过头来,向齐慕远看去。
齐文聪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妻子那边出状况了。
他避开齐慕远的身子,露出头来扫了这边一眼,赶紧出言解围:“以前小远小的时候,他母亲挺爱吃羊rou的。只是后来怀小霖的时候,一闻到羊rou味道就想吐,后来就再不碰这东西。”
说着他吩咐身后的下人:“去,把太太面前的碟子拿过来,给她换个新碟子。”
他这一出声,杜锦宁就跟那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低下头,声音就带了哭腔:“对不住母亲,儿媳不知道,还以为您喜欢吃羊rou。儿媳没打听好您的喜好,没尽到自己的本份,您别生儿媳的气,儿媳再不敢了。”
所有人:“……”
齐伯昆和齐慕远被奥斯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