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不管质问,自管说:“如果有人和里昂打斗,很可能是双手或单手对付它——以里昂的块头,私以为双手更合理;如果是缠斗,竖鳞多少会留下衣料纤维;用脚踹应当不会流下这么明显的血迹。”夏尔转动鳞片的手指顿了顿。离那么远,雷诺也看不清血迹不血迹的,他克制住检查手指的冲动继续听对方剖析:
“所以我就想,找出昨晚在里昂发疯前那段时间不在卧室的人,再找出手上有割伤的就好了,你说是吧雷诺小姐?”
“不在房间的有很多吧?你要每一个执勤侍卫都检查过去吗?”
夏尔沉默片刻,思索般垂眸,忽又抬眼,依旧不慌不忙的调,声音却是稚嫩的:“那间房只作里昂卧室之用,这个人没事为什么进入宠物的房间?里昂的房间是哪间,二楼的侍卫不可能不知道。一楼的侍卫虽对二楼了解有限,但既然侍卫都住在一起,那么总归知道二楼有些房间是不能乱入的。连最基本的消息都没打探清楚就敢乱闯,恐怕不是不知深浅的新人、自以为是的女人就是疯子了,你说呢雷诺小姐?”
雷诺心中的小人默默低头检讨——他确实自信得大意了。不过这什么夏尔少爷啊,根本就是福尔摩斯吧,他这是乱入片场了吗?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认定我是犯人吧。”雷诺摸摸手指确实有一道细痕,老实说他压根没觉得疼过,更别提是什么时候划开的——皮糙肉厚的汉子伤不起。
“我怎么能让心爱的里昂白白受伤呢?”夏尔少爷优雅又有些孩子气地用指背托着下巴,“这样吧,要是你指认一个凶手,不管真相如何,我都相信你好吗?”
太狠了,这孩子要是在文革时代就是最凶残的红卫兵啊。
不就是把那条蛇摔掉两片鳞么,雷诺抬头:“你想怎么样?”
夏尔倒是微微挑了挑眉毛,在雷诺眼中露出故作惊讶的神态。片刻后夏尔笑了,嘴角浅浅弯起,单眼中的一抹紫如钻石质地坚硬又色泽璀璨:
“鳞是里昂最外层的东西,相当于人类的皮吧?公平起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就剥你一层皮好了。”
第五十一章被诅咒的眼睛③
据雷诺所知,剥人皮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由脊椎下刀,再用刀向两边将皮肤与肌肉分割开。另一种方法是在头部开个口子,注入水银,让人肉自己从外面那层皮中跳出来——当然,雷诺哪种都没实践过。那柄细而薄的刀,想必就是用来挑人皮的。
在雷诺平静无波的黑眸中倒映出刑具的亮光以及夏尔少年洁净淡雅的脸。
人的残忍分很多种。有的是为了满足扭曲的欲望,有的是为了谋取利益,有的是天真的残忍——就像小孩子无忧无虑、毫无龌龊而充满纯真快乐地去切割活体青蛙一样。夏尔便是第三种。
两个女侍卫无动于衷的神情昭示着她们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无需具体吩咐,她们已经淡定地分工合作——按压人质的按压人质,铺场地的铺场地(以免弄脏房间地板)。在确定夏尔并非威胁恐吓,而是确确实实要付之行动后,雷诺闭上了眼睛。那种认命的姿态让夏尔的嘴角带上胜利的弧度,也许,本该还有些无聊。只是在那双黑眸彻底睁开之前,两个女侍卫便倒地无声。站在他面前的女仆一双墨眼,光芒蕴藉却不减凌厉气势,犹如被惊扰的猎豹,透露着十足的危险感。
“你”夏尔刚开口,雷诺便转到他面前,夏尔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一把从绣木椅上揪了起来。粗暴的拉扯令娇生惯养的少爷恼羞成怒,瞪死你光线立即发射,可惜对方的面瘫脸百毒不侵,苛责之言还未冲出口,夏尔就觉屁股一凉——
雷诺毫不拖泥带水外带面无表情地扒了对方裤子。
“放肆!”白皙的皮肤涌上血色,却是因为愤怒无关羞涩。夏尔举起手臂就要掀对方一巴掌,却被雷诺一扭一按压在椅子上,两手也被反压腰后。“啪啪啪——”不含水分的三掌,打得小少爷白润可爱的屁股像果冻般惊恐地弹颤,粉红的指印也略渐浮上来。夏尔少年的身体僵了僵,随即像撒泼的小狗挣扎起来,上身无法动弹就双腿乱蹬。每每膝盖磕撞在椅子上也不知避开。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要扒了你的皮敲断你的肋骨让狗咬断你的手指”
“啪——!”雷诺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才淡淡开口,“什么?”
“我要放干你的血拔掉你的指甲和牙齿,还要让马踩碎你的胫骨”趴垂的姿势让雷诺无以得见少年目眦尽裂、双眼通红的残暴样,这只发疯的小狮子不断回头想咬雷诺,却被对方轻松的一手压制得死死的,顺便又抽了他屁股一巴掌。发肿的屁股传来哀鸣,夏尔少爷几时受过这份委屈,眼眶蓦地发红,疼痛和委屈携卷的泪意让暴怒到扭曲的小脸掺杂了几分可怜意味,然而怒极攻心的夏尔不仅气得浑身发颤,脑中的联想也越发扭曲血腥:
“我会让你活着感受人间最大的痛苦!我要”
这次还没说完刑罚内容屁股就挨了一巴掌,对方沉静了一会,似乎才发现自己打早了,于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