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蕩壞心的繼母X心懷不軌的女婿 (6)
回去自己臥房並無人掛心這位宰相夫人的晚歸,從安府帶來的陪嫁丫鬟婆子都是安夫人的人,這些刁仆都是看她不起的存在,而無人撐腰的她連掌持宰相府的中饋都十分困難。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知道這個所謂的女主人不討府裏主人的喜歡也就對她十分怠慢。
果然晚歸的她連飯都沒人給她留,若在平常也就罷了,偏偏剛剛經歷壹場歡愛,體力有些撐不住,喚個人備膳都要看人臉色,安陵不住的苦笑,等了許久也就等到半碗涼飯和冷菜。匆匆吃完,洗漱壹番,早已Jing疲力盡倒在床上。唯壹的好處大概是不需要等宰相回房,因為他從來沒留過,她也從來不留。
靜寂無人的空蕩房裏悄然出現壹道人影,佇立在女子靜靜沈睡的床邊,漆黑如墨的眼睛復雜的看著只有巴掌大的小臉。
待到晨曦破曉,杏眼睜開時,那道人影早已不見。悄無聲息的來過,無人知曉的離去。
安陵身處後院又無能人手下,周圍的所有人都處處可成為他人的眼線。靜坐在昨日的庭院,卻全身發冷,仿佛在這偌大的府邸無人是她的友人,周圍人的視線都充滿了冷漠與惡意。她是這麽的孤立無援啊,然而面容冷淡,形容端莊的她內心深藏的怯意卻無人知曉。
這時壹位身著淺粉繡花綢衫的少女緩緩走來。外罩淡藍紗衣,款步輕移時月牙的百褶裙擺流動如月般的光輝,頭上的百花步搖行走間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明眸善睞,姿態優雅端方,粉唇彎出世家小姐的得體笑容,壹舉壹動都不負她的身份——董含淑。
與她相比仿佛自己都已經垂垂老矣,暗沈的墨綠配暗紅的廣袖長裙,明明是相仿的年紀,她還是花季年華,而自身已經枯枝敗葉,透著幾分死氣。
“母親。”董含淑恭謹福身,壹邊暗示周圍的奴仆退下。
近看越發覺得她還是個青春朝氣的少女,安陵淡笑道:“含淑快起。”
董含淑坐在安陵對面,也不禁打量這個比自己年齡還尚小的婦人,膚如凝脂,姿容研麗,無需過多的點綴,就算身著深沈暮色的羅衫都不無法壓制住她本身的絕色。董含淑又是嫉妒又是慶幸,嫉妒這般容貌又慶幸幸而她只是個庶出女,任人擺布的嫁給了自己的父親,更是不討人喜的性子。然而就是被拘在深宅之中讓她的眉宇之間染上了沈郁的暮氣卻如花開荼蘼般的淒楚艷色,想到這董含淑不自覺的絞緊了帕子。
“含淑?”安陵輕聲喚道。
董含淑回過神,含羞帶怯道:“母親,可是見過了霍狀元了?”
安陵淡笑,這豈不是明知故問嗎?整個相府的中饋都掌握在她手中,而今這麽壹問不過是為了別的。
果不出所料,不需安陵回答,董含淑繼而問道:“母親以為霍郎君為人如何?”董含淑說完之後羞紅了臉,不敢瞧著安陵,然而婚姻本是大事,府中又無其他女性長輩可以討論,只能求到這位年輕的繼母身上了。
望著董含淑含苞待放的羞怯模樣,不禁感嘆還是個懵懂的少女啊。董含淑的問題與陷入戀情的模樣叫安陵不禁回想到了當年因為不得主母喜愛,以“身體病弱”為由而送去鄉下的自己。
幼年的磋磨叫她年僅九歲就十分早熟,偶然遇上了隔壁讀書的十三歲的少年郎。初遇對方,她被刁奴遺忘,饑腸轆轆,望著隔壁書院靠墻的李子樹上的青澀李子直咽口水。壹聲輕笑就讓她終生難忘,當年白衣少年,衣袂翩翩,劍眉星目,笑如暖陽。坐在墻頭,壹條長腿已跨出墻外,還能聽到院內的夫子罵罵咧咧的喚人回來,少年人笑得張揚肆意,咧嘴笑問:“妳想吃李嗎?”還梳著兩個小羊角似得雙丫髻的小姑娘望著好看的少年不禁抿了抿唇,說不出話了。還是個不經事的少年郎哪曉得小小姑娘百轉千回的小心思,卻只覺得這個陌生的小姑娘長得如觀音坐下的小仙童,玉雪可愛,還想逗逗卻聽得後面的罵聲越發響亮,心裏壹急,揮揮手,縱身壹躍,摸魚去也。打那之後少年時不時地以打破小姑娘的老成為樂,兩年間的相處叫這兩人悄然定下終身,卻無奈遭逢突變。
“母親?”董含淑望著好似陷入沈思的安陵。
安陵望著面前的大家閨秀,有著寵愛她的父兄,良好的家世與修養,對於壹個有潛力的寒門士子而言是最好的賢內助,比起從沒受過正統教育,行事與禮儀上總是受這些官家小姐夫人嘲笑的自己是多麽出色的存在啊,安陵內心生出幾分羨慕,只可惜……
“含淑不必擔心,長翊為人溫潤如玉,知書守禮,定是個好歸宿。”安陵淺笑盈盈,眉眼柔和,叫人心生信任。
董含淑得到了答案,開心的走了,剛剛退下的奴仆並無人回來,依舊變成了如昨日那般,獨自壹人靜坐閑庭的畫面。
只可惜踱步走近的腳步叫安陵知道她今日的客人並沒有接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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