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露出过多的惊吓与意外。
&&&&“昨夜发生了什么?这小东西为何不在首阳殿,回来了这里。”
&&&&青鸾从小厨房提着壶茶水回来,刚放到案上,忽听昭炎开口问。
&&&&他语气淡淡的,视线始终盯着床帐内的长灵,像是随口一问。
&&&&守在门外的仓颉悄悄与青鸾使了个眼色。青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昨日小少主擅自对博徽用私刑,无论缘由是什么,传出去都对少主名声不利。溪云已严令上下闭口,禁提此事,若现在她将此事告诉昭炎,且不论这暴君对少主情谊到底有多深,万一不慎流入狼人耳中,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于青丘名声大损。
&&&&青鸾迟疑的当口,昭炎已皱眉道:“与博徽有关。”
&&&&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
&&&&青鸾暗吃一惊,错愕的望着昭炎。
&&&&昭炎并无半点窥探出事实的喜色,反而眉心一沉,陷入更深的忧虑。
&&&&他之前关于当年那件事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只是……
&&&&“你们先照顾着点这小东西,本君去去就回。”
&&&&昭炎留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从医官处出来后,溪云就回了在宫中的临时落脚点。整整一夜,他都枯坐在茶案后,对着食盒里那颗干瘪的头颅拧眉沉思。
&&&&水族丞相元耆。
&&&&青丘紧邻东海,自然免不了边界之争,在狐族尚未崛起之时,早已从水晶珠中获得强大水系灵力的水族便曾是欺压狐族的主要外族之一。水族的边界线曾一度逼近到青丘王城外。直到博彦君上带领狐族崛起,在青丘与水族之间筑阵为界,方将属于狐族的灵土从水族手中夺回。
&&&&当年他跟着博彦君上去东海与水族为两族分界进行会谈时,迎接他们的正是元耆。仔细算来,他与此人是有过数面之缘的。整个和谈过程,此人都站在水族族长元chao身后,谦逊而恭谨,仿佛元chao的一道影子。
&&&&元chao显然对其极信任,但凡遇到关键问题,都要先征求此人意见。和谈进行的很顺利,因为与迅速崛起的狐族相比,水族已然处于劣势,博彦君上主动提出会谈,也仅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而已。
&&&&之后两族井水不犯河水,再无交集,直到数月前四族结盟进攻青丘,水族表面中立,暗中却投靠狼族,在东海海面筑冰千里为狼族开道。
&&&&当时青丘势弱,以水族一贯的墙头草随风倒的风格,做出此事也不足为奇。溪云感到奇怪的是,自己这位小少主与水族并无直接恩怨,为何会杀了元耆,并带着元耆的头颅去见博徽。博徽一见到这颗头颅就露出惨无人色的惊恐之态,又是为什么。
&&&&他本来想从博徽口中逼问出更多东西,可惜对方在看到元耆头颅,骤然尖叫发疯,并大呼了一声“元耆”“鬼”之后,就昏厥了过去。
&&&&“大帅。”
&&&&快天亮时,蔚风从外面进来,觑了眼溪云脸色,禀道:“医官的意思的,博徽的手筋、脚筋勉强可以接上做个样儿,但经脉是彻底废掉了。若今日就公审,恐怕瞒不过去。”
&&&&溪云皱了下眉。
&&&&蔚风试探着提议:“如果大帅实在发愁,何不推迟公审……”
&&&&“不可。”
&&&&溪云毫不犹豫否决。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天狼玄灵铁骑还横陈在青丘城外,博徽一日不定罪,新一任狐帝就无法继位,朝臣与百姓的心就不能安定。不出数日,必会出大乱子。身为统帅,本帅不能因为一己私心冒这个风险。”
&&&&蔚风继续觑他脸色,迟疑道:“可一旦公审,小少主对博徽动用私刑的事就会暴露,到时族老们必会对小少主有偏见,若族老们真要另择人选继任狐帝位,如何是好?难道大帅真的忍心看狐帝位落入支系之手?”
&&&&虽然边境守军一直对这位幼主颇有微词,可那毕竟是博彦君上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之前长灵年幼,让博徽暂摄狐帝位也就算了,现在小少主已经长大成人,也行了成年礼,如果再把帝位拱手送给支系子弟做,实在憋屈。
&&&&溪云面色一变,斥道:“边境守军虽有与族老共同决定狐帝人选的资格,可狐帝位并不是边境守军的私物,选择谁来做狐帝,首先不是看他是谁的血脉,更重要的是他的品格与心志。”
&&&&蔚风羞愧的跪下去,但还是有些负气的道:“末将只是不甘心,小少主毕竟……”
&&&&溪云正色道:“就算他是博彦君上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若心术不正,毫无宽容与爱人之心,本帅亦不会——”
&&&&“啪。”
&&&&一道清脆的拊掌声。
&&&&昭炎大步跨入,微微笑道:“溪将军高风亮节,刚正无私,着实令本君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