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洛阳,结识了东阁大学士夏征之子,由此与其妹成就了一段情缘。夏家世代书香累世公卿,崔家则是以武著世江湖之主。皇帝不顾两家长辈的意愿赐婚二人,欲成一段佳话。然而崔拂雪之母去家千里,又不得阿家翁喜爱,绝世佳人忧思成疾青春早逝。崔珣亦在几年后随去。崔拂雪早早失怙失恃,长于祖父膝下。
崔逢年轻时雷厉风行为人说一不二,唯一的柔情尽与了夫人,对晚来子崔珣都不曾有多少宠爱。虽说有隔代亲,但是崔逢自鳏居后性情越发冷厉,倒把崔拂雪这个好好的玉雪娃娃带成了冰雪娃娃。崔拂雪长大成人后回想当初,觉得自己同祖父皆是寂寞人,倒也不必多责怪这位老人。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他于此夜甚是思念亲人。
夜风拂来枫叶轻摆,林中沙沙作响。崔拂雪仰观高月,人说“天涯共此时”,又是谁在与他同赏一轮月?
正在这时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是刻意放重的。
崔拂雪揪紧了手边软裘一角,缓缓低下头去。自枫林之内步出的人身上笼着一层银辉,崔拂雪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走来,两人俯仰之间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你哪来的银子?”“你还好吧?”两个人同时开口道。
崔拂雪抬着头端详着岑折叶的面容,不漏分毫。岑折叶在他专注的目光下越发低下头,声如蚊蝇一般低低道:“我攒的,也不是很多,是不是有点寒酸?”
崔拂雪微微摇头:“对你来说不容易。你为什么要攒钱了?”难道是想娶妻生子了吗?他心中暗想自己倒是挺会自伤。
岑折叶有些羞赧地回道:“男子汉大丈夫,总是一穷二白也不成。我从昆仑回来后就开始攒钱了,据说中等人家一年也就二十几两的用度,那我还挺能挣钱的。”
崔拂雪听他果然回了昆仑山,难怪了无音讯,便问他:“你既回了昆仑怎么又出来了?”
岑折叶听他这话好像不怎么乐意见到自己回来似的,便解释道:“我并不是要回去和师父一道修仙啊。我就是回去看他最后一眼。”
崔拂雪默了默,随即涩声道:“节哀顺变,生老病死总是难免的。”
岑折叶点点头:“是的啊,你节哀顺变。”他说完发现不对,忙道,“不是不是,我师父他没有。是他给我写信说他又悟上了一层,眼看和我的亲缘也要断,让我在他翻脸、不是,在他断绝尘缘前再去看他一眼。”说到这个岑折叶叹了一声,“我师父没准真的要成仙了。这回见他,他好像和你差不多年岁了,可不是大上你几岁的感觉了。”
崔拂雪轻笑了一声对他说道:“笨蛋,那是因为我长了几岁。”这声一出,两人才觉得还是过去的熟稔腔调,反而局促了起来。
岑折叶盯着脚尖道:“对不住我来晚了几日,因为我去潜江县令那里讨银子去了,从没想到连衙门都能赖钱,我跑了州府两处才逼到他兑付了银子。”
“之前我听说崔令主病了,便又折回昆仑想找师父赐药,没想到他把百年栈道烧了!”说到这儿岑折叶痛心疾首,“他不要我就不要我,没必要做这么绝。”
“那你怎么办?”崔拂雪站起身来,“岂非连个容身之处都没了?”
岑折叶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我回头再挣些钱找处便宜些的地方置业,有个亮堂屋子就好了。”他说话间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崔拂雪,见崔拂雪越发清瘦单薄,眼中也起了劳累的血丝,知道他这段时间侍疾和治丧必定很累。既见到了他Jing神尚可,岑折叶便放心了。因为遗憾自己来回奔波也没帮到他什么,连送帛金都比别人要晚,岑折叶一时十分惭愧,只能说:“天色已晚,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老令主也算高寿,人世有尽头,总要走到这时候的。你别太消耗自己的身子就好。”
崔拂雪不说话,岑折叶想自己这些干巴巴的宽慰话也没什么用,便打算道别。
正在他进退犹疑间崔拂雪缓缓道:“我又开始对自己说,岑折叶对你说的这些话都是朋友的关心,你勿要多想自作多情。可我难免想,你为什么不能爱我?我崔拂雪是武林令主,江湖皆臣服于我。家财无计其数,你要攒什么银子买什么屋,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若要寻个美人,我还不够美么?还是,就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呢?”
崔拂雪露出冷色和嘲意:“你走吧,若再不走我恐要把你困在这朱园了。”
岑折叶脚上仿佛定住了,听了这一番剖白的话心中大震。崔拂雪见他一个风姿清举的绝世剑客露出眼下这副小鹿般无辜又委屈的神情,不由得苦笑道:“佛曰八苦,你总不能让我占全了吧?你之于我,实乃水中月镜中花。既如此,倒不如不见不念,不生怨怼。”
岑折叶嗫嚅道:“对不住。”
崔拂雪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叹道:“无须说对不起。你不爱我不是错,我若逼你才是错。你想不到那些曲折的心思的,倒是我叫你心惊了。岑折叶,缘起缘散也有定时。不论你去了天涯海角我都愿你好,愿你开心如意。”
岑折叶懊恼地抱住头道:“你难过我也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