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虽然还没到心动期,使个缩地成寸的术法对他来说倒并不费什么力。
很快,辜雪存就找到了最近的人间城镇——
原来此地地处江南,离辜雪存醒来的那个小山坡最近的地方,就是广陵。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辜雪存随便找了个客栈。
他用己身Jing血画出了姑姑教过他的那个超度亡魂的阵法,最后一滴Jing血落下,诡异而古怪的阵法发出一股淡淡的浅红色微光。
没有符咒和丹砂压阵,这个阵法能存续的时间非常短,辜雪存只是把神识沉入枯寒剑中略略看了一眼,就将枯寒放到了阵法中央。
剑中路决凌的魂体比起他最开始看到时,又黯淡了一半,他不能再拖了。
辜雪存阖上双眼,口念法诀,客栈房间地面上的阵法发出的红光越来越盛,一股奇怪的冷风不知从何刮起,猛然吹入房间,桌上的烛火也骤然熄灭。
辜雪存凝聚神识,小心翼翼的包裹着路决凌的神魂一点点从剑中抽离。
他从来没感觉到那个玄衣男人的神魂这么脆弱过,路决凌一直表现的像一个无坚不摧的存在,然而只是一天时间,他竟然就只剩下这摇摇欲坠的残魂冷魄了。
辜雪存心中的悲意再难克制,一滴温热的泪从他紧闭着的眼里缓缓滑落。
他如履薄冰的将路决凌的一魂一魄抽出枯寒剑身,用神识拖着他们,开始默诵往生咒。
子夜十分,天空一声雷鸣,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笼罩了整个广陵。
路决凌的魂魄突然一阵轻轻挣动,从阵中缓缓飞出了这间小小的客栈,辜雪存却仍然一动不动的闭眼低诵着往生咒,直到地面上Jing血绘就的阵法一点点失去光泽,变得一片黑褐。
天亮了。
东方初霁,一缕清晨的日光照进房间的窗户,辜雪存终于再难支撑下去,原本跪坐的笔直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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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雪存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瓜子脸少女紧张的脸。
“这位客官,你没事吧?”
辜雪存扶了扶有点发晕的脑袋,转头看了看床边的窗外发昏的天空,有点茫然的问:“天黑了?”
少女叹了一口气:“客官,你都昏迷整整三日了。”
辜雪存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伸着脖子抬头去看地面。
那个少女见他这样,连忙把他按回床上,从床尾拿过来一把乌黑木制长剑,无奈道:“客官,你找的是这个吧,不必忧心,妾身给你收着呢。”
辜雪存看到枯寒,稍微松了一口气,又赶忙问道:“地上的……额,地上的那些东西,姑娘你都看到了?”
少女茫然的看着他:“地上不是只有这把剑么?”
……看来时辰过去,地上画成阵法的Jing血都已经全部褪去了,这也就说明……阵法超度的魂魄已经顺利投胎往生去了,他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这才松了下来。
辜雪存用神识看了看枯寒,果然,此刻枯寒剑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百年过去,枯寒终于重新变回了一把普通的剑。
辜雪存无力的靠回了床榻上,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眶又有点发起热来。
少女见他接过那把奇怪的黑剑,不但没有放心的样子,反而还莫名其妙的红了眼眶,有点纳闷:“客官,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辜雪存阖了阖目,努力把泪意憋回去,抬头看了看少女,强笑道:“没什么,刚才还没谢过姑娘破门救了我,失礼了。”
那少女脸微微一红,道:“客官客气了,只是妾身早已不是姑娘家了。”
辜雪存一愣,这少女容貌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原来已经嫁作人妇了,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却发现她确然梳的是已嫁妇人的发髻,忙道:“原来如此,是在下冒昧了,请夫人勿怪。”
少女摆摆手,道:“前两日店内伙计告诉妾身客官整整一日未曾出屋,屋内又没有一点声息,妾身也是怕出了什么事,这才叫伙计破门而入。”
辜雪存点头,道:“在下自小体虚,有些贫血之症,故而才会突然晕倒。还要多谢夫人搭救。”
少女笑道:“即住在我家客栈里,妾身合该照看房客安好,客官何必言谢。”她站起身来,“客官既已醒转,妾身也不便多扰,就先告辞了。”
辜雪存点头应是。
房门关上,辜雪存终于完全瘫在了床榻上。
他脑海一片空白,直到此刻,他才有机会去消化这短短几日内发生的事。
路决凌为了救他身死,济苦山的太上长老借了人间气运培植邪花,焚烛早在一百年前可能就已经和济苦山勾结,鼎宵尊主的陨落其中竟然还有那太上长老的手笔,紫平剑君还活着……
这里面哪一件说出去,都是能震动修真界的大事,然而现在辜雪存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