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真是假?
穆宣帝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想逃避的一日,他的皇后,他的东宫,他的妻,他的儿,他的岳家,一时间,竟是如层层迷雾包裹般让人看不真切了。
放一放吧。
放一放吧。
穆宣帝在内心深处这样告诉自己,一旦事发,朝臣会逼他剜心割rou,礼法会逼他断腕绝情……他或许真的老了吧,他不愿意再看到来自亲人的鲜血……
暂放一放吧。
北疆。
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山漫野的洒落,连风都没有一丝,窗子小小的揭开一角,热腾腾的烤rou汤锅气息便由这条窄缝飘的满院都是。
便是一路吃rou吃的牙酸的黎尚书闻到这香味儿都得赞一声香,不过,他上了年纪,不敢多吃rou食,捡着那嫩生生的豆芽青菜小萝卜缨的吃上几口,就这也不太吃得下去,朝廷的事就让人牵挂。
穆安之举盏劝他,“这山高皇帝远的,你就歇歇心吧。”
“老臣无事。”黎尚书不敢让穆安之敬,端起热乎乎马nai酒一盏而尽。
“我倒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你万一愁死在我的地盘儿,以后难交待。”这话没把黎尚书噎死,工部王侍郎一哆嗦,打翻了跟前的酒盏。穆安之促狭一笑,“别当真,玩笑玩笑。”
侍女上前收去翻覆的酒盏,重换一只新的玲珑玉杯。
裴如玉有些嗔怪,“殿下越发口无遮拦了,两位侍郎都是斯文人,您这玩笑倒吓着两位大人。”又宽慰两位侍郎,“我们殿下就是这样,举重若轻,越是大事越沉得住气。殿下稳得住,我们这些做小臣的才不慌张啊。”
王侍郎许侍郎在北疆地盘儿上,哪儿敢说半个字穆安之的不是,都纷纷赔笑应是。王侍郎觉着热汤里滚过的鲜豆腐味儿好,便兜了一勺,吹一吹热汤气,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着。兵部许侍郎是个心眼儿多的,便顺着裴如玉的话问,“裴大人,可是近来又有什么大事?”
“你们还不知道么?”裴如玉立了筷子夹片鲜嫩肥羊rou在热汤中一滚便放在醮料小碗里,入口鲜嫩非常,他浑不在意的说,“就是陆国公身世的事啊。”
许侍郎脊背拔的更加笔直,连忙打听,“身世?国公他老人家有什么身世?”
陈简慢慢抿口酒,借此挡住翘起的唇角,他真是服了裴大人这散播流言的本事了。就听裴大人边涮rou,边卖关子,“这事说来话长,等你们回帝都自然知晓,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毕竟关系东宫,不大好。”
许侍郎是陆国公的头号走狗,便是裴如玉造谣,他也得知晓这谣是什么,连忙道,“我倒不是有意打听,只是东宫之事无私事,既是裴大人知晓,还请告知我们一二。”他一面说着,一面看向黎尚书和王侍郎。
王侍郎还在埋头吃热豆腐,吃的满头是汗,吃完一勺再兜一勺。黎尚书倒也是一幅很关心,时时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暗地里给裴如玉个眼神,见好就收,赶紧说吧。
裴如玉便放下筷子,“哎,是陆国公生父的身份,那可不是个寻常人,才查出来的,陆国公的生父原是镇南国人。”
许侍郎手里摩挲的银筷啪的落在地上,连黎尚书都惊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王侍郎一勺热豆腐没兜稳,啪的落回汤锅,溅出几滴热汤汁,险些烫了手背。陈简纵是第二次听到这话,也深觉不可思议,倘不是柳家家将十几年的调查,不说铁证如山,但也都是在证据上的合理揣测,他都不敢信这是真的。
果然,黎尚书三人震惊之后便是质问,这话可不能轻易说的!
然后,裴如玉便将陆家这一桩原委,源源本本的与三人说了起来。因为有柳家家将带回的消息,于是,事实更加完整了。
从陆老夫人籍贯上记载的出身说起,一路自湖南说到山东,一言一语皆有据可查,只是隐去柳家之事,那说的黎尚书这样的刑部堂官都挑不出破绽,许侍郎喃喃,“这,这得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裴如玉道,“我岂只是有证据,人证物证都全了,可不知怎的,自入冬帝都派到北疆的邸报便断了。去岁的风雪也不小,邸报便是迟些也照样送来,你们还没看出来,邸报向来是兵部往外发的,这明摆着是兵部断了到北疆的联系。”
裴如玉怜悯的望着黎尚书几人,“所以我说,你们也别急着回了。睿侯一脉是我朝正经血统,陆国公陆皇后父族皆镇南国血脉,这事便干系到了东宫。如今,此事事发,北疆路遥,一时还波及不到,你们要是在帝都,这一场的大乱,别说富贵了,诸位皆是高官,就怕裹到那乱堆儿里去,命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尤其许大人,您得多为难哪?您说,您也是陆国公的心腹,您是跟他一块儿还是不跟他一块儿?”
许侍郎气的,“我,我乃堂堂陛下忠臣,我跟谁一块儿,君子朋而不党,亏裴大人你还三元出身哪!”
“原来许大人不是陆国公铁杆,误会误会了,晚辈自罚一杯。”裴如玉笑眯眯的模样落在许侍郎眼里,真是怎么看怎么jian。
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