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般的落日像是一张密布天罗的巨网,将汹涌的大海笼罩在其中,靛蓝色的海水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在浓烈火光地映照下和天空融为一体,红得像是触摸到便要被灼伤。
一艘蓝白相间的快艇顶着波涛疾速行驶,轰鸣的马达声如同一声声闷雷,驱逐着海底下形态各异的生物,在所到之处留下两道飞机云一般白色的长线,像是血红海面上撕裂的疮疤。
他们需要在天黑之间赶到坐落于南海群岛中,一所与世隔绝的孤岛监狱。
易川背靠着座椅,强忍着胃ye翻涌的强烈恶心看了一下驾驶座上的导航——距离他们到达目的地还有两个小时。
他不动声色地贴好被狂猛海风吹皱的人皮面具,缓缓闭上了眼睛。
脱离昆布供血的易川,每一天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的逐渐衰竭,无论是Jing神、力量都大不如前,其中最明显的反应就是嗜睡。
时间作用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加了催化剂,每一分的流动都让他里死亡更进一步,而现在所做的,应该是他死前的最后一项任务了吧。
不久前,监狱里的一名名叫冯德文的死刑犯在处决的前三天被秘密带出了监狱。兹事重大,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最后确定有一名巡逻狱警收了一笔数额巨大的金钱,带着一帮人骗过其他狱警,躲过监控,帮助死刑犯逃脱。
说巧不巧,此时正盛行反腐倡廉运动,这名狱警被当做典型,被重判成无期徒刑,并由A城监狱的监狱长以及当天另一位巡逻狱警看押前往孤岛监狱,和一群真正穷凶恶极的、残暴疯狂的重刑犯一同关押。
而易川和另一名狱警也受到牵连,被贬黜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孤岛上就职。
只可惜昆布的离开早就让易川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在别人看来非常严重的惩罚,对他而言就只不过像一只落在一个遍体鳞伤,垂死之人的身上,往血rou模糊的皮肤离注射毒ye的蚊子,连最起码的痛痒都感觉不到。
哀大莫过于心死,唯一幸运的就是身体也很快就要随之一同腐化了。
就在这时,船身冷不丁一震,惊醒了浅眠中的易川。
“怎么了?”他揉了揉太阳xue问道。
“报告长官,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带着手铐的犯人道。
“我已经不是你的长官了。”易川冷冷地撇下这句话便起身去甲板上检查。不锈钢栏杆被夕阳烧得温热,他伸着头往水底望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行驶也很平稳。
糟了!
他立即伸手摸向枪套,可还不等解开皮扣,脖子就被手臂狠狠勒住。
“长官...哦不,易监狱长,你以为我真的会乖乖去那种鬼地方坐牢吗?我黎飞只不过拿了几个臭钱,凭什么要被遣送到这里跟一群杀人犯关到死?凭什么?!”犯人目露凶光,眉宇间尽是不甘。他轻松地腾出一只手来,抓出别在易川腰间的枪抵上他的太阳xue,冷笑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只要能拿到证明监狱长身份的文书,我就可以代替你的位置,当领导可比当囚犯舒服多了。”
“至于你,最好乖乖配合我,把手铐戴好,老老实实地进去服刑,不然我马上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鱼,到时候就说囚犯中途跳海自尽了,上面顶多对我降级处分,可你却是连小命都没有了。”
说罢,勒住易川脖子的手渐渐松开,轻易地解开他的制服,粗糙肮脏的手在他的胸口肆意摸索,很快就摸到了文书。
“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小,身材还挺有料的。”犯人吹了声口哨,单手将折叠好的文书揣进口袋,“把衣服脱了。”
“你别得寸进尺!”易川隐忍道。
“哈哈,你不会觉得我真对你有兴趣吧?我知道监狱挺多同性恋,但是老子可不是,就算那些明星小鲜rou光着屁股站老子面前,老子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像你这种年龄都快赶上我爹的。让你脱衣服是要跟你换身衣服,没意见吧?”
情急之下,易川小幅度地侧过脸,望向正在开船地张警官,只见他满头大汗,握住方向盘的手颤抖不止,一双眯眯眼低垂着,甚至不敢抬头回应他的目光,一副自我催眠“我看不见我看不见”的样子,不用说也知道是事先和犯人串通好了。
紧握的拳头缓缓放松,易川干脆地脱下了帽子、外套,解开领带扔在甲板上。
“裤子也脱了。”
只听皮带扣碰撞的几声清脆声响,制服长裤直直地落在地上,露出一双光裸修长的腿和紧包着屁股的浅灰色平角内裤。
这双腿极为Jing致漂亮,连汗毛也不太明显,饶是刚刚出言道“小鲜rou光屁股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犯人都一口气多看了好几眼。他挑了挑眉毛,半戏谑半感慨:“看不出来,你皮肤还挺白。把裤子踢给我,不准多动一下。”
易川看了眼黑洞洞地枪口,无奈照做。
那犯人眯起眼睛,毫不掩饰的狎玩目光细细地打量他身体每一个部位,就像是下水道通风口散发出的臭气般令人生厌。他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犯人却紧盯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