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邑很健谈，甚至算得上善解人意，他没有故意打听戴恩和贺友祝的关系，而是特意把话题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引导，仿佛完全没看过刚才尴尬的那一幕。
戴恩摇头，王嘻嘻脸色一变，戴恩又点头。
戴恩扭头，语气有些不善：“我比你知道的多。”
“你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
“当代作家喜欢的比较少，帝乙算一个吧，不知道你听过他没有？”
“兄弟，”阿亮笑的很尴尬：“我跟他是一起的。”他在自己和贺友祝之间比画了一下。
他是做新闻工作的，喜欢看书，涉猎颇广。
然后他问戴恩要不要来，戴恩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自己，自然答应，还说要去接他，贺友祝拒绝了，说酒吧门口见就行。
戴恩有点落寞，回复他：「我在追他。」
“他啊，别看了，零，跟你我一样。”
“你也看过？”
“你知道他以前是干嘛的吗？”
男人轻松的笑了起来：“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冒犯你朋友了。我叫曹邑，你怎么称呼？”
“你喜欢贺友祝？”
“那我哪儿知道，你跟贺友祝关系那么好，直接问他呗。哎呦，我懂了，”王嘻嘻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嫉妒了？我就知道你跟贺友祝不简单。”
“都还不错，他虽然叙事技巧不算很高超，但剧情相当出彩。我最喜欢的是他很久以前在读物上发表的短篇《深井》。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年轻作家用哪种视角描写文革的背景。”
“嗯。”
“他跟贺友祝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我之前也在健身房办过卡，可是总是去的断断续续……”
阳宫辞职后，王嘻嘻对他就很愧疚，听说他最近在准备自己的纹身店，打算为他办个派对，恭喜他开始自己的事业。
王嘻嘻心想，就是追人也不必把自己搞得这么尴尬吧，贺友祝那么说，基本就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你了，多掉面子啊，原来你是缺根筋的类型吗……
“不是，我问他名字，什么职业啊。”
王嘻嘻给戴恩倒酒。
戴恩说着站起来，在卡座狭小的空隙间跨过这些男人的腿，从贺友祝的对面来到他面前。
卡座又瞬间静了下来。
戴恩笑了笑，《深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自己也很喜欢那部作品，但是编辑建议他不要写太多政治相关的东西，后来就没写过了。
不可谓不尴尬。
卡座里的人瞬间起哄。
“是。”
“嗯。”
戴恩乐坏了，兴致勃勃地去理发店剪了个头，又在商场导购小姐的指导下买了一堆所谓的新款，完全是把这次聚会当成了他自己跟贺友祝的约会。
他主动联系了之前一个认识的零。这个零是个健身教练，身材很壮，本来是贺友祝gv合作对象候选人，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没能拍成，他对贺友祝也很感兴趣，贺友祝一邀请，他就同意了。
他找了几个骚零，又找了些老朋友组局，安排好了给贺友祝发消息，要他来玩。其实王嘻嘻还有个私心，想让他把戴恩也带来，上次他没要到戴恩微信，这次怎么着也要加上好友。
“你身材真好啊，一直在锻炼吗？”
阿亮也跟着笑了两声，看向贺友祝。贺友祝垂目，不知在思索什么。他把阿亮拉进怀里，这样一来，阿亮旁边倒是空出了一点点位置，贺友祝对戴恩说：“你坐那儿吧。”
“你好，麻烦让一下。”他拍了拍那个阿亮的肩膀，示意他往边上坐一点，把贺友祝身边的位置空出来给他。
“我问你，他是谁啊？”戴恩偷偷指了指贺友祝身边的男人。
贺友祝正苦恼于最近和戴恩之间的距离感变弱了，觉得这是个机会，能让戴恩彻底放弃。
“我叫戴恩。”
坐戴恩边上的男人跟他搭话。
“之前没见过你啊。”
“魂不守舍的。你没事吧？”
“嗯。”
戴恩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坐下了。王嘻嘻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切，赶紧给他发消息：「集美你在想什么呢！」
戴恩默默地吃水果。他其实就想坐到贺友祝边上，至于对方拒绝他了这种结果没考虑过，坐到他男伴的边上这种结果更是没考虑过。一般来说，他该做点什么捣乱，或者起码不能让贺友祝跟那个阿亮腻在一起，可是戴恩没有那种斗争经验，贺友祝不喜欢他，他就什么勇气都没有了。
等他冒着寒风提前等在酒吧门口，等来的却是贺友祝和他的男伴。
戴恩来了点兴趣：“嗯，知道。你喜欢他那本书？”
“好像叫什么阿亮吧，健身教练。咋啦你，这么感兴趣？”
“嗯。我知道。”戴恩点点头，语出惊人：“我现在在追他，麻烦你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