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声音沙哑得厉害,但可能是出于对白月光的爱,还是坐起身接了电话——接通前把尉尧打发进浴室洗澡。
尉尧耸耸肩,放下那杯水,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就去收拾自己,出来时顾怀已经通完电话了,皱着眉头坐在一片狼藉的床上,身体随便用被子擦过了,沾着Jingye的薄被盖住下半身。
“怎么了,和白月光没谈拢?”尉尧走过去,俯身亲了亲他嫣红的眼角,“这次我什么都没干啊,顾总,别想拿我撒火。”
顾怀没说话,抬头看他一眼,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穆良辰听出你跟别人上床了?”尉尧坐下来,轻轻抚摸着顾怀日渐明显的肚子,“那怎么办?他嫌弃你啦?”
顾怀一动不动地任他摸,好一会儿才沉声说:“宋瑾年是良辰的男朋友——前男朋友,不久前他们分手了。”
尉尧诧异地挑挑眉,“书里”有写白月光是因为分手回的国,但没出现过前任的名字,更没有相关戏份——所以从他无意中接触到宋瑾年开始,这个设定就改写了?因为宋瑾年和他有了牵扯?
有点儿“蝴蝶效应”的意思。
尉尧饶有兴趣地琢磨片刻,顾怀没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看他一眼,发现小孩儿眼睛亮亮的,似乎心情很好,他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很高兴?”
小破玩意儿真看上宋瑾年了?那货到底有哪儿好,能比他好看么?
“嗯?”尉尧回过神来,“我高兴什么?”
顾怀冷哼一声,挥开他的手,没吭声。
尉尧揉了揉被打疼的手背,散漫地说:“顾总,是你该高兴了吧?穆良辰现在单身,等他回国,你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他有些惋惜,觉得自己应该是挺喜欢顾怀的,不过这点儿“喜欢”目前处于可控状态,可以继续加深,也可以漫不经心地抽身而出,就当是处了个合心水的炮友——他擅长分析怎么做对自己有利。
继续喜欢顾怀有可能沦落到“尉尧”的地步,顾怀对他也许有占有欲,但未必有太多“喜欢”在里面。况且顾怀还有个放在心尖多年的白月光,“书里”渣攻贱受确实HE了,但渣攻依然时不时和白月光暧昧不清。
“尉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尉尧不行。
他自觉在感情上独占欲挺强,那晚要不是不太高兴,也不会擅自替顾怀拒接电话。直到第二天中午他都觉得自己喜欢顾怀喜欢得不行,总想黏着对方不放。
但穆良辰的电话再次打过来,顾怀就让他彻底清醒了。
以后他说不准会遇上更好的另一半,为什么非要喜欢顾怀,委曲求全地在自己头顶上养一片青青草原?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就算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喜欢的人,趁年轻多搞搞事业也好,以后有钱了可以养几个赏心悦目、让人省心的,反正这辈子没人管他。
不就是上床么,解决生理需求而已,顾怀还不至于无可替代。
尉尧想得很开,这次对穆良辰没什么情绪,他拿起顾怀喝剩下的小半杯水,还没送到嘴边,马克杯就被顾怀抢走了。
尉尧:“嗯?”
顾怀没理他,沉着脸一口气把水喝完,重重放下杯子,脚步略微不稳地走进浴室。
尉尧高考完就闲下来了,他在顾宅待了两天,好好琢磨了一下将来的事儿。
自从确定尉尧没想“傍大款”后,顾怀对他反而大方了,任由他在大宅里晃来晃去,整座房子没有禁止进入的地方,包括最私密的主卧和书房,尉尧天天跟自己家似的进进出出。
顾怀很乐意尉尧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到处溜达没关系,只要不出大门就行,一下班回家就能看见小孩儿乖乖等他,那感觉再好不过。
他刻意忘记宋瑾年的破事儿,心情总算好起来,难得细心一次,发觉尉尧高考完还是老穿校服,顺口问了一句,尉尧也没遮掩:“校服好看啊,穿着也舒服,我没别的好衣服了。”
这是实话,原主不愧是个“捡来的小孩儿”,除了校服,别的衣服都是堂哥——大伯大姆的亲儿子——穿剩下的,旧了破了不要了才给他,不少衣服上甚至有补丁。尉尧想到“堂哥”一年学费几万块的私立大学,再看那堆衣服就觉得膈应,没扔干净纯粹是因为没钱买新的。
顾怀皱起眉,鬼使神差地问:“你家条件不好么?”
“同居”好几个月,这是他第一次想起来问尉尧。尉尧吃了口顾怀的水果,有些奇怪:“你不是早就调查过我吗?还问这个干什么?”
顾怀:“……”
他的确让人查过尉尧,但当时不太上心,资料都是看过就忘,哪儿还记得尉尧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好像是不太富裕。
“我初中的时候爸妈就没了,之后一直跟大伯大姆过。”尉尧又喝了口顾怀的牛nai,言简意赅地说,“寄人篱下嘛,没办法。”
顾怀:“……”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己的“孕夫餐”,基本都被尉尧尝过味儿——从性格上看,小孩儿倒是不像长期寄人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