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断我，我知道一提起穆良辰你就容易激动，再忍一会儿就好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你说这个话题。”尉尧自嘲地笑了笑，“我和惜姨谈过这件事儿，惜姨说你是有恃无恐，我觉得也是——可是顾怀，我是个人，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希望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别的我没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更轻了，“这也算奢求吗？”
“我不能强迫你的心，我也不会强迫你喜欢我。”尉尧握住顾怀的手，不由分说地让他一寸一寸松开，“我没办法了顾怀，我退出，我不喜欢你了。”
尉尧：“……”
他一点儿也不想跟着瞧“厉害”，不得不咳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蔺纯似笑非笑地推开商云骞，将手里的空茶杯塞过去，示意他去倒杯热茶。
尉尧闭眼笑了：“你就是这样耗着我，给我希望，又不给我承诺——顾怀，我的感情是会耗尽的。”
“是。”尉尧点头，“那穆良辰呢？”
顾怀明显怔住了，手被慢慢拉开后，他猛地再次攥住尉尧的胳膊，凶狠得像是要扑过去咬他一口：“不行！”
“尉尧。”
“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儿累了。”尉尧的声音越发轻缓，“我上次说喜欢你，是真心的，有段时间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想和你一起……看着团团圆圆长大。”
白天经过这么一番“虐狗”，晚上回到顾宅，尉尧越发觉得生无可恋。
/
顾怀没说话，依然恼火地瞪着他，对他的说法十分不满——什么叫“有段时间”？凭什么现在不喜欢了？
顾怀别过头没说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反正就是
尉尧等了片刻，见他没有下文，也确实不像不舒服，于是习惯性地给他掖了一下被角：“那睡吧。”
“没什么，我让尉尧帮忙盯着你。”蔺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这段时间我见不到你，要是你趁着我不在鬼混，你说尉尧是要帮你瞒着，还是要直接告诉我？”
顾怀神经质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有预感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本能地想要阻止。
尉尧微微一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轻轻挣脱顾怀的桎梏，轻声问：“你以为我在闹什么？”
尉尧看了眼“没心没肺”本人，心情复杂。
蔺纯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端起茶杯笑了：“你去问商云骞——我倒是希望他想起来，可惜有的人天生就没心没肺的。”
“我怎么知道？”顾怀不悦。
顾怀皱起眉头，一把抓住尉尧的手，硬邦邦地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顾怀：“……没有。”
“怎么了？”尉尧飞快地默算了一下顾怀的怀孕周数，心想才刚好三十三周，再怎么早产应该也不会现在就要生，“不舒服？”
他像往常一样给顾怀陪孕——只是现在的“陪伴”强行把私心全收敛了，更像在一丝不苟地执行公务——伺候孕夫睡下了，才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
尉尧掀起被子时听见顾怀的声音，他动作一顿，不自觉地屏息凝神。
商云骞一秒捕捉到重点，不满地凑过去亲他：“你信不过我！我都说了我想跟你认真谈恋爱，你还觉得我会去找别人——你怎么这么讨厌？不给你点儿厉害瞧瞧……”
“嗯？谁没心没肺？”商云骞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过来，挤进尉尧和蔺纯中间，就着蔺纯的手把剩下的半杯茶一口喝完，“宝贝儿，你们在说什么呢？”
尉尧叹了口气，睁开双眼：“你看，我努力了这么久，是我还不够好，所以你还是喜欢穆良辰——我理解。”
“可是‘喜欢’这种东西，可能是个易耗品。”尉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握拳，“就算我那么喜欢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觉到，但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顾怀，我试过很多次跟你沟通穆良辰的问题，可你就是……你耗着我。”
尉尧洗过澡，换上睡衣上床休息，为了能让顾怀睡好点儿，这段时间他和顾怀还是同床的，但他不会越界，顾怀大概也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服软顾怀也不会低头。
所以就算每天晚上都同床共枕，倒也相安无事，他俩儿就没怎么多说过话。
顾怀心一颤，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有什么要发生了——或者说已经发生了。他沉着脸坐起身，尉尧对他的态度十分平和，见他大着肚子不太方便，还轻柔地扶了他一把。
“你什么意思？”顾怀盯着尉尧的眼睛，怒火中烧。
耗尽了就没有了。
尉尧靠坐在床头，抱着被子沉默片刻，低声说：“顾怀，我不喜欢你了。”
顾怀冷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生硬地挤出一句“我没有不喜欢你”。
尉尧无奈地蹙了蹙眉，知道自己手臂上肯定被掐出了红印：“我从来没强迫过你，也没对不起你什么，你也别强迫我行吗？”
顾怀：“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