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陷入了幻境,但他并不知道,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已经从盲冢中取出了陈皮留在尸仙冢里和鬼玺相关的线索,并且取走了陈皮存在此处的一株万年木蓕给刘丧服下,刘丧也已经和他约好了离开汪家,然后去游览各地风光。
齐羽吹着口哨,正坐在咖啡厅里等刘丧到来,却在咖啡厅的旋转大门打开时,脸色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是要和他远走高飞了?”陈皮看着齐羽身旁的行李箱,淡然地在他对面坐下。
“爸爸,我……我不想再继续了,何况吴邪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我接近不了张起灵的。”齐羽垂下头,对于陈皮他是有所愧疚的。
“想离开也行,我已经和吴邪谈好了。我助他剿灭汪家,他替我从张起灵手中拿得鬼玺。”陈皮的话令齐羽松了一口气,但陈皮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脸色大变,“你,替我杀了刘丧。你就自由了。”
“不,我爱他,我怎可以杀了他?”齐羽顿时摇头,咖啡厅的门口又走进来两人,黑瞎子扶了扶自己的墨镜,道:“你说什么,你爱他?我才是和你耳鬓厮磨的恋人,你为什么不能杀了他?当时为了救你父亲,堵你挪用吴家资产的窟窿,我不但倾尽了所有家产,成了个穷鬼。后来还为你在古潼京自戕,你怎可说你爱他?”
“我……”齐羽呼吸一滞,解雨臣扬眉道:“你身上还烙着我的印记,被我种下七虫七尸花,你有什么脸面去和刘丧私奔?你当真以为他不会介意你的过往?”
“杀了刘丧,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长白山的人面鸟口中,尸骨无存。”陈皮掷出了一把刀插在了桌上,齐羽紧咬着唇,看着陈皮,道:“是,我是欠你们的。我也只有这条命可以还,你们可以杀了我,我也绝无怨言,但让我杀刘丧,我做不到。”
“好啊,你不在意你的命,想来你也更不会在意吴邪和吴家的那些人了。”陈皮冷笑一声,拿起了手上的刀,道:“既然我无法实现吴邪的承诺,不如就把吴家的人一个一个杀光,我就不信,逼不出张起灵!”
“不,不要!爸爸……”齐羽一下扑倒在了陈皮脚边,叩头道:“我求求你,不要杀nainai他们好吗?除了杀刘丧,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求你,求求你……”
在齐羽苦苦哀求的时候,咖啡厅的门再次被人打开,这次走进来的却是刘丧。他惊讶地看着齐羽跪在陈皮身前, 正要开口说什么,解雨臣和黑瞎子手上却抽出了刀,向他冲去。
“不要!”齐羽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看见了鲜血从刘丧的身体里四射而出,黑瞎子的刀在他的腰腹内三进三出,鲜血已然将他的衣服染红,而解雨臣则是一刀直接割喉。
齐羽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刘丧身旁,陈皮冷然地起身,道:“既然他死了,我们就走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灭了我好不容易求得的希望,为什么……”齐羽绝望地抱起刘丧,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鼻溢出,刘丧的手紧紧地拉着他,张合的嘴巴,发不出声,但齐羽却是读懂了他想说的话。
对不起,我失约了,不能陪你……
“不,不会……”眼泪不住地从齐羽眼睛里落下,他看着刘丧在怀中慢慢失去声息,解雨臣几人远走的背影,没有一刻有这么绝望。
“你不会失约,我,我来找你。”齐羽低声笑着,刘丧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睛,齐羽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对着自己的心脏捅入。
很疼,很疼,不过,很快就好了。他很快,就能见到刘丧了。
大滩的鲜血从齐羽的胸膛溢散,本该就此消亡的生命却被身体笼罩的金光锁住。齐羽的腹部里,那七虫七尸花的种子落户之处,被无边的暖意包裹,金色的圆丹从他的腹部慢慢升腾,修复着受损的心脉。匕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地逼出胸膛……
“!!”齐羽猛地坐起身,在看见跌落在地的染血匕首瞬间,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当时解雨臣在他体内种下的,非是七虫七尸花种子,而是他的妖丹。
“刘丧!”齐羽立刻扑向了紧紧掐着梁湾脖子的刘丧,刘丧面容扭曲,双眸鲜红若血,低吼道:“我能杀他们一次,两次,便能杀他们无数次。之前没能亲手杀了你,是我最大的遗憾!”
刘丧的力气出奇的大,齐羽费劲了力气也没能把他的手从梁湾脖子上移开,梁湾脸上此时则是青筋暴显,在极度窒息的痛苦中,他的四肢不住的挣扎,泪水顺着他的眼泪不住地落下,只是他的嘴角却挂着一抹笑,一抹解脱般的微笑。比起齐羽在幻境中看着刘丧死亡,梁湾的那抹笑意更加令人绝望。齐羽大概能猜到刘丧看见的幻象是什么,但是却不知梁湾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齐羽深吸一口气,抓起地上的一个金瓶子狠狠地砸在了刘丧的头上。
“啪。”金瓶破碎,鲜血从刘丧头上溢出,齐羽的大脑有瞬间的晕眩,这一刻就好似他杀了一般,无边的恐惧将他包围,但刘丧仍旧没有放手,齐羽急得眼泪直掉,他使劲地摇着刘丧的手,一巴掌又一巴掌地甩在刘丧脸上,道:“刘丧!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