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破了…”小花叉开腿,床单上一股急流冲了出来。
“羊羊羊…水水水…”自从目睹了两个小哥一齐在我面前生孩子之后,我对这事有纯天然的恐惧,更别提小哥很很很可能又有了。
总而言之,从我和小哥第一次上床之后,我就天真地以为万事落定了,没想到哑巴张还是哑巴张,连有了孩子这种大事,都能闷到要生了才告诉我。
……
出发那天晚上,胖子开车,从杭州到秦岭,将近十五个小时。
小哥一上车就裹着毯子眯觉,期间不舒服地动了好几回,我把他往我身上带,他好像又醒着,刻意往车窗上靠。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点“人”气的加油站,我刚想把他拍醒,让他吃点东西,才注意到他脸上粘手得很,再往额头摸,冷冷的一层汗。
“胖子,小哥他…”
“累着了。小三爷,买点抗饿的吧,胖爷我现在头晕眼花,再开就一路向西天了。”
我跟胖子说一会换我来开,下车先去上了厕所,一出来就见着小哥醒了,透过车窗静静地望着我,静的就像,他背后那几座在黑夜里看不清轮廓的山峦。
我心里莫名一跳,钻进超市,想着随便买买赶紧回车里。
五分钟前。
吴邪一下车,小哥就睁开了眼睛,问胖子还有多久到。
“两三个小时。”胖子也知道他一直在装睡,问他感觉怎么样。
“勒着了…”小哥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确定没对着他,才把汗湿了一层的衣服扯起来,头靠在椅背上轻轻缓缓地吐了几口气。
露出来的肚子白白胖胖,糕面似的一大团,跟小花猜的一样,就是这十几个小时疯长起来的。
“勒…?”胖子完全不能意会这个字。
“别回头…”
胖子没刹住“脑袋”,一下就看到小哥上半身歪在后座上,下半身还保持着平坐的姿势,中间一个胖球似的肚子,极其违和地抽动着。
小哥的眼珠子往车窗外看,刚好就和上完厕所的吴邪对视。
“小哥,不会生在车里吧…”
“我忍得住。”小哥只是低低地抽气,肚子抽筋一样在胖子眼皮底下聚成一团,又化开一样恢复膨松。
“嗯—、你别看着我…吴邪要回来了…”宫缩时间很规律,而且很短,只有五六分钟。
小哥发出不止一次想用力的呻吟,刚冒了个头就被他自己掐断了,就像在“打地鼠”一样。
“嗯—、嗯—、嗯——”他忽然连着哼哼了好几声,在后座上又是挺腰,又是哈气。
胖子身上的汗跟水柱似的,跟着他一起呼、呼、哈、哈地运气。
“唔、”小哥忽然瞪着眼睛闷闷地叫了一声,双腿都因为堵在喉咙里的这声呻吟不由自主地往前翘起。
胖爷没见过他“反应”这么大,以为是孩子出来了,赶忙开门要下车去后备箱拿装了接生用品的背包。
我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熟食,结果拿到车上谁也不吃。
胖子还是开车,小哥还是睡觉。
只是一路窗外的风景略过得越来越快,车子有几回都差点超速。
03
日头挂得高高的了,我和小哥才下了斗,这回没有从夹子沟走,胖子提前探查好了地形,连盗洞都叫人打好了,就差门口摆俩石佣,“欢迎光临”了。
“你俩怎么下去的,就给胖爷我怎么上来。”胖子难得严肃一回,把唯一一个黑色背包搁我背上。
“有小哥在,能出什么事,”我嘟囔了一句,在墓底下逞强只会给小哥添麻烦,“背包里是啥。”我手贱地提了提,胖子不让我打开,说下去用得着。
小哥躲到林子里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正往我和胖子这边走,突然他停了下来,透过树叶漏光的空隙往天上望。
我不知道他在望什么,但他那个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潭好不容易起了波澜的水,又慢慢慢慢地死寂下去。
一下斗,小哥就把背包要了过去,我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墓道里黑得不见五指,小哥也不让我打火折子,说他认得路。
我牵着他的手走在后面,墓道阴冷潮湿,只有他手心里有一点点温度,“小哥…”,我勾了勾他的手指,紧张兮兮地用余光朝身后瞥。
我身后是我们一路走过来的甬道,无尽的黑暗有鳞有爪一样爬在我背上,“你听…”
地底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你没听到吗?有两个,不,三个心跳声。”我紧张得秃噜,在斗里不怕“少一个人”,更怕“多一个人”。
“你再听听。”小哥不动声色地撑住墙,我看不见他任何表情,却能察觉到他言语里的浅浅笑意,难以形容,我心里麻麻的,像浇了一窝蜜。
我只当他笑我怕黑,“走吧,走吧,你拉着我。”,再听那个多出来的“声音”,却怎么也怕不起来了。
他走我走,他停我停,当初我们绕来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