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顾辰语要去郊区某县处理一些税务方面的相关事宜,偏偏车子限号,无奈之下只能坐动车过去。
梁柏下午发微信问他晚上吃什么,这人一直没回,直到快六点才回个电话,说正要坐车回市里,恐怕来不及回去做饭。
梁柏说,那就出去吃,并且自告奋勇去车站接男朋友下班。
从郊区回市里的动车只需要20分钟,梁柏手忙脚乱收拾好东西驱车赶过去,正正好赶上顾辰语搭乘的那一班到站。
梁柏没有熄火,坐在车里静静等着。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接顾辰语下班。他们两个年纪都不小,没有小年轻谈恋爱那么多的矫情事。晚上吃过饭就各做各的事,碰到有趣的事情就分享一下。
非常的老夫老妻。
老,夫,老,妻。梁柏在嘴里咂吧了一下这四个字,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砸得眼前发黑。
他的感情一向来得迅猛又热烈,伴随而来的则是迅速的衰退。
他对顾辰语的感情同样汹涌热烈,可持续至今,并没有半分衰减的迹象。不仅没有减少,梁柏觉得,他每天都更爱他一点。
闸机通道打开了,梁柏一眼就望见了顾辰语,那人个高腿长,在人群中十分扎眼。他体贴地帮前面的女士捡起掉落在地的手包,矜持地冲对方点点头,迈出了车站。
一步一步,走得用力又踏实。
梁柏没有下车,他双手按在方向盘上,下巴靠了上去。他看着顾辰语出了站,四处张望着找到自己的车,然后一路走向副驾驶座,拉了拉车门却发现没有解锁,隔着车窗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梁柏解了车锁,接过包包丢在后座。
顾辰语问:“发什么呆呢?”
“没发呆,看你。”梁柏探过身子,在男朋友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你可太好看啦。”
他们在一家名气很大的西餐厅吃了晚饭。这家餐厅梁柏早就想来试试,只是平日里几乎每天都在排队叫号,他没耐心等,一直也没去成。
今天大概是时间比较晚,前面只有两桌还在等待。他们坐在餐厅外的小椅子上,一边说话一边等。
梁柏说:“今天还顺利吗?梁柏哥哥认识几个税务局的人,可以帮助你哦。”
顾辰语说:“还行,还算顺利。”
没能占到便宜,梁柏不肯放弃:“那你公司那边呢?人员招聘得怎么样了呢?”
“挖了几个高管过来,普通职员可以过过再看,现在还不急。”说完不等梁柏问,顾辰语说了几个人名,最后说,“暂时就是他们几个,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我再试试能不能挖过来。”
梁柏听着那几个名字,惊讶地张大了嘴。他自己也算是半个金融圈里的人,顾辰语说的这些人他大部分都认识,有的还打过交道。他说:“……您这是把C市大半个投资圈的人都挖来了啊?”
这人还瞎逼谦虚:“还好还好。”
梁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又问:“那请问您是怎么说动这些大神的呢?”
顾辰语梗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我跟他们说,我的目的是……下班之后不谈工作……”说完之后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解释道,“你们这个地方太悠闲了,待得久了我都有点变懒了,说实话,这种每天被工作支配的生活也有点腻了。”他捏捏梁柏的手,看着商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继续说,“最近和别人聊了很多,发现不止我有这种想法,尤其是那些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谁不想下了班之后陪陪老婆孩子呢。”他转过头,看着梁柏,“我就跟他们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要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钱嘛,总是赚不完的。”
梁柏握紧他的手。他们两人样貌出众,还牵着手坐在餐厅门口,本身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可他们都不在乎。梁柏稍微偏了偏头,靠在顾辰语耳边——他最近越来越习惯这种依靠男友的姿势。
“那你呢?”梁柏问,“你下班之后要陪谁呢?你又没有老婆孩子。”
他们坐的位置临近栏杆,对面是一片擦得透亮的玻璃。商场的灯光打得很足,即使只看玻璃反射出的影子,也能看到梁柏眸子里闪亮亮的期待。
顾辰语稍稍用力,压紧梁柏的额头,反问:“我没有吗?”说完还状似苦恼地思考了一下,又说,“孩子肯定是没有,老婆努努力可能还是有的。”
梁柏被他逗笑了,刚要说话,餐厅的喇叭叫了他们的号码,打断了梁柏本来要说的话。
大概是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间,吃过饭后,顾辰语提议去烧心喝一杯。在一起后,梁柏已经知道烧心那位唐老板是顾辰语的大学室友,但是为了避免在那遇到以前的“熟人”,梁柏已经很久不去烧心了。
他看顾辰语一副难得轻松的样子,心想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再像上次去医院体检一样连遇两个朋友,便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都和唐老板很熟,唐曳之还打趣说:“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哦,我说要把小梁介绍给他认识,他还推辞呢,当时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