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少爷订婚的大喜日子,他不想惊动太多人,心中也暗自埋怨怀恩惹是生非。
轻轻敲了文妈妈的门,没想到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门,还把隔壁小翠给惊醒了,她披了件衣裳出来,见是管家,道:“文妈妈在夫人房里上夜呢,你找她?”
管家心叹事情难办了,一边想着怎么去找文妈妈,一边应付小翠,“没事,就是找一件东西找不着了,明早上再问吧!”
打发了小翠,管家给少爷回电话,一接通,那边立刻接了,他赶紧汇报:“没在这儿,二楼三楼地下室都找了,文妈妈给夫人守夜,我不方便过去问.......”
夫人这个时候肯定早就睡下,累了一天,借管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过去打扰。
“给我留着门,我这就回去。”路信黎撂了电话,却没先去路公馆,而是先去了震旦大学学校,深夜沉睡的宿舍楼因为他醒了,宿舍管理员带着他敲开了英语系的宿舍门。
十二个人的宿舍英语系只有八个人住,还有两个是别的系的学生,八个男生被人晃醒,睡眼朦胧的被人问知不知道怀恩去哪儿了。
怀恩在班里除了杨从光和张敬芸外并无交好的同学,几个男生先是不耐烦的说不知道,后又担心同学真出了事,提出跟路信黎一块去找。
路信黎谢绝了他们的提议,道了声欠转身就走。
路信黎在回家的路上想,怀恩能躲过今晚,难道他还不去上学了吗?路信黎深知上学在怀恩心中的重要,所以虽然着急却也非常理智。
他只是现在就想见到怀恩,把他不会结婚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别再伤心了。
文妈妈在路夫人床边打了地铺,其实她十多年没有上过夜了,今天是路夫人高兴,想与她说说话,才让她在卧室打了地铺。路夫人虽累了一天,Jing神却还是好的,话匣子一打开更是关不上,从生大少爷到给他娶媳妇,聊到韩小姐什么时候能给她生孙子,她哥哥泉下有知也能瞑目,她带着对孙子的期待进入梦乡。文妈妈也累的很快就入睡,感觉就才睡下一会儿,房门被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文妈妈睡觉浅,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她一起来,路夫人也被敲醒,只是没有起来,嘟囔几句,让文妈妈看是哪个作兴的敲门。
文妈妈趿着布鞋开了门,一看竟是三少爷,背后还站着管家,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三少爷拉了出去。
三少爷问她:“您知道怀恩去哪儿了吗?”
文妈妈一激灵一下醒神了,哆嗦着问:“怀恩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路信黎一看文妈妈这样就知道她并不知情,先微笑着安抚了下她,道:“最近这几天工作忙,他都是在南京路那边住您知道吧?”
文妈妈点头,“他跟我说了,行李也都拉过去了。”
路信黎心中一痛,才知道怀恩早有搬走的打算,“今晚他没有回去,东西也搬走了.......他跟您说要哪儿去了吗?”
“没有啊!”文妈妈慌了,她焦急的追问:“他今天不是去学堂了吗?没在学校吗?........是不是去了同学家?”说完自己又否定,怀恩的情况不会去别人家借住,声音里带了哭腔,“会不会被大头兵拉走了?听人说满大街抓人去当兵呢.......这可怎么办?!”
已然忘了路信黎说的话,怀恩是把东西从办公室都搬走了的事儿。
“您别急,他应该是搬到什么地方去了。”路信黎温言道,知道从文妈妈这里打听不出来什么了,“他一定会去学校的,我们等明天去学校找他就行。”
文妈妈迷糊了,问:“真的?”
路信黎颔首,道:“您回去休息吧。”
文妈妈双眼盯着路信黎,心中的不安被更大的不安取代,她从小就服侍人,最会察言观色,也最懂人情世故。路三少这么忙慌的大半夜找上门来问怀恩的去处,对她还温和有礼,让她不得不往坏处想。怀恩本是在地下室住的好好的,在茂洋商行做的好好的,莫名其妙成了路三少的秘书,搬进了洋楼里住,自己恰好被夫人一封信召到皖北.......到了皖北才从夫人那儿知道人都是路信黎自己送来的,夫人从未去过什么信,身边也从未缺人服侍。她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心虚的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
在路信黎已经转身走的时候,文妈妈叫住了他,她僭越的盯着路信黎的眼睛,道:“少爷.......怀恩他与旁人不同的。”
路信黎不避不让的直视她,道:“我知道。”
文妈妈一瞬就软了腿,被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凄声道:“你、你.......你怎么能、能欺负他?!”
路信黎上前伸手扶住文妈妈,坚定道:quot;以后不会欺负他了,我保证。quot;
文妈妈摇摇头,不让路信黎扶,自己撑着墙,一句话没说,转身回去了,她弓着身子,脚步踉跄。
管家看了心里都不忍,心中暗暗骂了一声造孽哟。
路信黎没再继续折腾,在办公室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