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破开两侧林木笼合而成的绿荫,缓缓驶向那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
一路上谢暖与父亲并未有过多的交谈,他本就内向,谢严又带有一种十足的压迫感,刚见面的父子二人间萦绕着一种尴尬的氛围。
其实从今天早上院长白妈妈打电话给他,到后来一个自称他父亲的人来把他接走,再到现在真正地到了这个所谓的家,谢暖还是晕乎乎的,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梦中。
车子在主宅门前停下,谢暖解开安全带,还未触及车门,就已有身着制服的人为他将车门打开了。
他愣怔了一下,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反应过来后才赶忙回对方一个“谢谢”,唇角勾起一个善意的微笑。
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对任何事都抱有一颗感恩的心。
忽然,谢暖不知怎的,仿佛那根神经被牵动着,他下意识地向右转过了头,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主宅的长廊上,缓步走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少年。此时接近正午,日光直直照射在廊檐上,将他的身躯隐匿在Yin影里,可即使如此,在谢暖眼中,那少年好似发着光。
谢严朝远处招招手,那少年便大步地走了过来,但仍维持着那风度与从容。
“来,小暖,这是你弟弟,谢焉非,你叫他焉非就行了。”谢严看着走近的少年,向谢暖介绍道。
“焉、焉非。”谢暖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人,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语气中还多了几分希冀。
兴许是人见到好看的人,总是会不自觉地紧张,希望对方能对自己有一个好的印象吧。
谢焉非摘下鸭舌帽,胡乱地扒拉几下被压平的头发,这才把目光放到谢暖身上,饶有趣味地打量两眼。
“焉非,这是你哥哥,谢暖,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谢严招呼着两兄弟互相熟悉,同时也暗暗观察着小儿子的反应。
毕竟说难听点,谢暖就是个私生子,如今谢焉非的母亲才刚去世两年,谢严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接了回来,换做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谢焉非勾了勾唇角,脸上却毫无笑意,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表情。
仿佛刚才的表情真的不存在似的,谢焉非脸上瞬间咧起一个灿烂的笑,伸手勾住谢暖的脖子搭着他的肩,又把帽子扣在谢暖的头上,爽朗地说道:
“走吧,哥哥,外面晒,我们进去说。”
父子三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其实大多数时间是谢焉非在发问,谢暖在回答,谢严看着这兄友弟恭的画面,内心十分欣慰,也不忍心打断,任由这两兄弟交谈。
吃罢饭后,谢严如往常一样被一通电话叫走,临走时还不忘交代谢焉非要好好照顾谢暖。
谢焉非带着谢暖熟悉了一下他的房间,将东西大致安置好以后,便回到自己屋里打起了游戏,俨然没有刚刚饭桌上那种亲热感。
谢暖讷讷地坐在自己的新房间,脚下的地板上铺着毛绒地毯,蓝底白纱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送来山间林木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桉树的苦味。
霎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袭上了他的脑海,他的面容不受控制地抽搐,两行泪从眼眶里溢出。
他有家了,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家,一个慈爱的父亲,一个如此好看的弟弟,那个弟弟还搂着他,热情地叫他哥哥。
谢暖坐不住了,他太开心了,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家这个事实,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自己的房间了,他急切地扣响了谢焉非的门,他渴望与他的弟弟待在一起。
房门好一会儿才被打开,谢焉非输了一局游戏,面容不善地看着谢暖,终于还是将他放了进来。
谢暖敏感地觉察到了谢焉非前后态度的变化,安安静静地坐在谢焉非身边看他打游戏,目光不自觉就移到了他的脸上。
他可真好看啊,谢暖心里想着,谢焉非比他见过的任何男孩子都要好看,皮肤白白的,眼神冷冷的,但笑起来又带有一丝痞痞的气质,叫他哥哥的时候,谢暖的心都要化了。
“你老看我干嘛?”谢焉非又输了一局游戏,这才放下手柄,恶恶地对着谢暖说道。
“我、我就是,就是……”谢暖结结巴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谢焉非。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焉非总在谢暖身上闻到一股nai香味,这种属于孩提时期的记忆扰得他大脑一团乱。
“算了”谢焉非轻啧了一声,语气很不耐烦,又弯腰去捡手柄准备重来一局。手伸回来时,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身旁谢暖的前胸。
“啊!”谢暖叫了一声,又赶忙捂住自己的胸部,好像在掩饰什么。
“很疼吗?我看看。”谢焉非说着就要去扒谢暖的衣服。
“不、不疼,我没事。”谢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却还是忍者说不疼,同时身体往后挪,刻意地避开了谢焉非的手。
他好不容易有了亲人,不想因为自己身体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