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合会大楼广场边缘的阴暗角落里,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中年库兰塔男人正蹲坐在角落里。他双目无神地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潮,双手眼中看不出几分活人的生气,秋日的凉意让他脸颊与双手都冻得发红,身上的衣物有了不少破洞,还打着好几个补丁。在他的眼前,是一个崩开了一角的瓷碗,碗中随意地丢着几个最低面值的卡西米尔硬币,来来往往的员工却也只是来去匆匆,鲜有人停下来给这个乞丐一点施舍。
那乞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无神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快速将眼前的碗端到了怀里,一枚金属色的隐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见状连忙捡起硬币放回碗里,然后警觉地看向四周,就好似身边的那些职员会抢走他的硬币似的。然后,他眼神一黯,没有说话,便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商业联合会辉煌的大楼,预备着起身。
看着那位高雅的女子正出神地望着广场边缘,一边的麦基十分谨慎地提醒了一声,然后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薇薇安娜便向着我笑了一下,然后歉意地朝麦基摇了摇头,便迈着款款步伐,走向了那边的乞丐。眼见此情此景的麦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嚯,这样啊……”
“她一直这样吗?”我沉沉地问了一句。
一边的麦基脸上在转瞬间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神色,却又瞬间恢复了发言人所特有的那种恭谨的模样。我向他点头示意,但薇薇安娜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有些出神地望着广场边缘的方向。
而就在不远处的长椅边,看起来是完成了工作的几个职员凑在一起。他们手中端着廉价的速溶咖啡,对着躲在阴影中的乞丐指指点点,不知道是将他的出身还是衣着当做劳累一天后愉快的谈资。一阵秋风拂过,那乞丐被冻得直缩脖子,而另一边的那几个西装革履的职员则忍耐不住脸上的嗤笑与鄙薄。而就在这时,路边有着几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路过,看起来是商业联合会中的高层董事。看起来今天才赚了大钱的几个人本来有说有笑,但是在看到阴影中坐着的那个乞丐,就有些厌恶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匆匆地迈步离开。
“那么,薇薇安娜女士,很荣幸您可以记住我,您与玛嘉烈的比赛十分精彩,令人永生难忘。”我也微微躬身,礼貌地握着这位烛骑士的指尖,向她施了一礼,随后谨慎地低声道,“不知您特意约见我,可是有要事相商?”
面对这位优雅美人的邀约,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荣幸之至,那便允许我上门叨扰了。”
“两位可敬的先生与女士是第一次见面吧,作为引荐人的我也感到十分幸运……”
“幸会,薇薇安娜.德罗斯特女士。或者,该称呼您为烛骑士阁下吗?”
“请叫我薇薇安娜便好,‘神秘骑士’阁下。”
她是玛嘉烈晋级道路上的对手,却也是一名优雅的骑士。如果说玛嘉烈的战斗是千阳绽放般的武士,那么她则是城堡烛光下的舞者。当然,更吸引人眼球的,则是这位烛骑士数不尽的传言——
纹章的罩袍之下,她窈窕的身姿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迷人,修长的身躯如在清影中起舞的蝴蝶,好似盛放的金盏花。婀娜的身躯让身后的臀部显得圆润微翘,在性感中带着几分可爱;胸前的曲线丰润饱满,在黑色的裙装下犹如两片黑色的云,撩引着人们的视线。除去那一柄更像是饰物而非武器的细剑外,艾拉菲亚女人的手中还捧着一根短短的蜡烛,亮色的火焰热烈地燃烧着,却在四周街灯的光芒中只留下一片烛影。也正是这根蜡烛,让我确信了她的身份。
“……是。德罗斯特女士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身为对接人的我不应妄加评论。”
艾拉菲亚女人颔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向我伸出了手。而我只能一齐哑然而笑——在玛莉娅那场近乎绝境般的比赛中,我和她的姐姐犹如流星般杀入赛场,并轻松击败了腐败骑士与凋零骑士。耀骑士的称号再次响彻大骑士领,而与她一同进场、一身黑衣又在先前履历不明的我,则被各路媒体冠以了“神秘骑士”的“封号”,与耀骑士一同变作吸引眼球的大字标题与周边商品,带来数不尽的流量。当然,我在之后并没有继续参加特锦赛,所以“与耀骑士一同出现的神秘骑士”这样的噱头自然也被记者和编辑们抛开,转而寻找下一条能引人瞩目的新闻头版,观众们也渐渐淡忘了我的存在……不过很明显,有人记住了我的所作所为。
两人十分默契地不再言语。远处,优雅的艾拉菲亚女人将怀中的两张面值不菲的钞票塞到乞丐的碗里,那男人的双眼便直勾勾地盯着拿在他手中的纸币,随后便急匆匆地飞奔而去。薇薇安娜对这急切的举止倒也不气恼,只是缓缓地转过头,走回到我们的身
“德罗斯特女士。”
“不,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对您本人有些兴趣而已。不知可否称呼您为‘迪蒙博士’?”没有想到的是,薇薇安娜说出了我完全意想不到的话语。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向我微微一笑:“如不嫌弃的话,可否于今晚到府上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