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芦泅说,“他知道我这个神很懒。不过,他低估你们了,而且,他也低估了自己犯的罪行——好了,说说他现在回来干的好事吧。
“碰巧。”
我:“……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他现在是因为觉得A市安全了,所以回来了?”我问。
“辜杉?”
“鬼不能向阳间宣示阴间的存在。而斜阳目前对受害者们的尸检,足以让人怀疑超自然能力的存在了。”
“嫌疑鬼叫辜杉,化作人在阳间行事时用的名字是古善,”付斜阳说,“我们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却还不能处理他,是因为鹭遥告诉我们的信息并不完全正确。不应该说‘鬼的名字是很重要的’,而应该说‘包含了鬼的灵魂的一部分的其名字,是很重要的’。而鹭遥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信息是错误的。”
我揉了揉蛰鸣的头发。
“那……你知道那个人类是谁吗?不对,为什么要找个人类帮忙?”我疑惑。
“芦泅,”付斜阳及时打断了他的回忆,“正好提到辜杉了。我们该说他的事了。”
“因为他认为自己不仅仅是个促兴鬼了。”付斜阳淡淡道,“这就是关于辜杉和你父母的事。”
人间越来越全球化了嘛,然后就有许多外国鬼到咱们这儿来,反正就……处理这种外国鬼很麻烦,还得和外国的神打交道,这一下世界变化得太快,新东西太多,他一时消化不了,就自闭了,和他八十一个老婆隐居在自己的魂境里去了,所以他如今相当于不存在。哦对——原本十殿阎罗是阎王的十个宫殿的意思,但现在是十个宫殿分别由一个神代管,也就是说现在阎王由十个神代任,可能以后咱们斜阳会去代任阎王吧。”
“辜杉不想亲自犯案,在谨慎这件事上,他和你还挺像。而白鹭遥是一个闻名的杀人犯,他若要以自己的肉身去物色受害者,难免引人注目,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人类帮手。辜杉的需求只是吸食生命……但他已经犯了一个鬼的大忌。
我:“你们神的体系就这么随便吗?”
付斜阳
“不懂!”
“但他显然是高估自己了?”我继续反问。
付斜阳:“是你妈妈的契约鬼。”
芦泅皮笑肉不笑,“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而你手里的那部分经书又太香了。”
“他是个心理变态的鬼,‘喜欢’你妈妈,所以诱导你的父亲家暴,意图让你妈妈因此对你父亲心灰意冷从而离婚,然而你妈妈却不肯离婚,反而把《炆伶罪状录》的第三册给辜杉,让辜杉学习咒术以使你的父亲从良——因为辜杉的能力对你父亲不起作用了,你妈妈才出了这个下策。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辜杉使你的父亲变坏的,这也正是辜杉无法让你父亲从良的原因。
“但是他现在却可以企图染指第一部分了。”
“他知道付斜阳会咒术,但我估计他不知道付斜阳倒底有多厉害。正巧他找到白鹭遥这个帮手,原本是想让白鹭遥帮忙杀蛰鸣的,没想到却是在引付斜阳出来这事上派上用场。”
“那我妈妈的死,还有我父亲……与他有关吗?”
芦泅翻了个白眼。
“芦泅,菜菜!”蛰鸣道。许久不见,他更喜欢叠字字了。
芦泅无奈地摊了摊手。
付斜阳点头,“就是我向你推论过的那样。蛰鸣是夺命鬼,而辜杉的种类,叫作‘促兴鬼’,能力在于一定程度上可以诱导人的心理和生理。
他握住我的手,将他温暖的体温传达与我,“后来辜杉在阳光福利院吸食孩童的生命,练习咒术,直到蛰鸣死的那一年,他觉察到有神——也就是芦泅——来到了A市,便匆匆逃去了别的地方,至于去了哪里,如果芦泅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还活到现在了。”
“都被你算中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菜,这叫无为而治,我懒得管他,懂?”
“然而辜杉却因此尝到了咒术的甜头,比起你妈妈,他更想要成为一个更厉害的鬼,一个甚至可以和神比肩的鬼。所以他诱导你父亲杀了你妈妈,而后拿走了第三册和第二册的第二部分,之所以他没能拿走第二册的第一部分,是因为,一个促兴鬼无法接触夺命鬼相关的咒术。”
“辜杉的目的,是夺走你手里的经书,然而不巧的是,他想先把蛰鸣搞定,蛰鸣却被装作普通鬼的我给劫走了,他想搞定你,可你又有了付斜阳守着。
“他的策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模仿白鹭遥犯罪,让付斜阳不得不出山。但是,”芦泅接下来的话超出了我的预期,“他的同伙不只有白鹭遥,还有一个人类。白鹭遥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这个信息,是因为这也是他得保密的内容。”
芦泅无奈,“不然也不会给辜杉和白鹭遥这种鬼可乘之机了。挺讽刺的,儒释道,偏偏排在最后的道——无为而治才接近神的行为准则,想来我生前的选择是对的,那时我还是个道士——”
我点点头,“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