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没这个胆量,是我劝他去的。”
“当然了,他究竟是怎么被人骗得要到亲自上马和敌军将领战斗的地步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靖安说这话时,将神色隐在了蒸腾的水雾之后,不辨悲喜。
她说是不知道,但结合刚刚她对那位嬷嬷和提到皇后时的态度,黎穆有理由认为这个不知道只是“没有找到证据”的意思。
黎穆下意识想要握一握她的手,却不小心抓住了一截湿漉漉的衣袖。
或许是因为他近乎惶恐地迅速缩手的动作实在过于有趣,靖安噗嗤一笑,凝重的气氛散去了几分,她索性挨着他坐了下来。
“黎敬熙,你为什么还没有成婚?”靖安长公主又开始了她的跳跃式提问。
幸好黎穆已经很习惯她这种聊天方式,“没人张罗,也不太想。”
“也是,你母后才懒得替你操这个心。”靖安若有所思,“可惜姨母不会这么想。她……她也是希望我嫁去周家的。”
这个“也”字就显得意有所指,黎穆心中微动,正想说点什么,下一秒却抑制不住地喘息出声:“嘶……殿下!”
长公主出其不意地出手,稳准狠地抓住了水面之下的目标,但这样的力度对于人体本就脆弱的器官来说显然过分了些。
“你不乖哦,黎公子。”靖安凑近他耳边吐气,右手则隔着单薄的布料握住黎穆不知何时已然微微抬头的性器,随意撸动几下。
此时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怎么说呢,虽然靖安一直知道这个驸马确实是个正人君子,说不准二十多岁了也没真正尝过个中滋味。但是如此刻这般,仅仅因为一句暧昧的调情就面露愧色不敢动也不敢躲的驸马确实极大满足了长公主殿下的征服心。她索性直接侧身坐在黎穆腿上,两个人更贴近几分,直到隔着湿透的衣衫能够清晰感受到彼此的线条,直到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睁眼。”靖安一面娴熟地挑逗他的敏感,一面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正视。
黎穆长睫微颤,一双眼中沾染了情欲,眼角微微泛红,偏偏又抿着唇不肯出声。配上那一张俊秀玉质的脸,尽显春情又极端隐忍,实在是将“任君采撷”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真的好听话。
靖安满足地叹息一声,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按在他颈后揉捏了一会儿,又摩挲着向下而去。
手指过处一阵阵酥麻连绵而过,黎穆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双手却下意识扶上了靖安纤细的腰肢。
靖安轻笑一声,抽回四处作乱的手暂时放过了他。但不等黎穆松一口气,她便扶着他的肩膀借力,改为跨坐在了他身上。
隔着单薄的布料,柔软与炙热相贴时仍然带来清晰的触感,但这种若有似无的接触又比完全的坦诚相见更让人难耐。黎穆绷紧了背脊,握在她腰侧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却又很快松开。
心情甚好的靖安长公主低头印上了驸马柔软的唇,含吮一会儿后轻易撬开了他的齿关,唇舌纠缠之间,两个人都品尝到了彼此口中一丝未散的酒气。
靖安长公主其实不喜欢喝酒,正如她一向厌恶男女之事,或者说,正常的男女之事。
安国公主十五岁那年,嫡亲兄长特意在城郊租了个园子给她庆生,与会的自然少不了外祖周家的几位表兄弟姐妹。
宴会上,兄长和周家的两位哥哥换掉了她以前惯喝的花酿,告诉她成人了正应该尝尝真正的军中烈酒。
醇正的酒酿用宫中精致的白瓷瓶盛着,再倒入不足小指深的酒杯之中,实在是很具有迷惑性。
宴上一片欢声笑语,祝酒词、行酒令一一溜过,不知不觉就喝了下去。
靖安不太记得清那天晚上宫人在兄长的示意下给她添了几次酒,但小瓷瓶中的酒一直不曾倒空。这对于现在的靖安长公主来说不算是什么,但对于平日里不常接触酒液的少女来说却不少了。
宴散之后,意识有些朦胧的安国公主被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大表兄送去休息。
两人都喝了些酒,又是青春年少之时,发生点什么似乎不难理解。如果再加上周家大兄对自己的公主表妹一向温柔细致照顾有加,而其人又长得斯文俊俏——换言之,很符合安国公主的审美——那么表兄妹之间未必没有情谊这个结论就更容易被人接受了。
——至少她的兄长、一起长大的表兄表姐、甚至对此并不乐见其成的皇后姨母恐怕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靖安长公主之所以会长成今天这幅模样,就是因为她从来不是能够任人摆布的脾性。无论是酒醉时,还是清醒后,具是如此。
所以,即便喝醉后意识不清浑身无力,在周黎试图突破防线时靖安仍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并在前者放松之时用在周家学到的功夫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倒。
也因此,即便有人精心设计了剧本并不动声色地让当日大半赴宴并留宿园中的权贵子弟都见到或者听闻了这件事,十五岁的安国公主仍毫无顾忌地一路杀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