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公主府是一座精美绝伦却缺少人气的宫殿,那么清河县主的住处则更像一处红情绿意的温柔乡。
这位县主今年二十有一,早年夫婿战死沙场,平日里的行事作风颇为不羁,乃至公然在府中豢养娈童、饱阅男色。但又因出身王族和忠烈遗孀的身份而受到邓皇和皇后的优待,在京城贵女之中也是备受争议的人物。
或许是自觉靖安也是同道中人,清河县主待她一向亲热,即便二人相交的时间实在有限,但靖安但凡回京,清河县主必设宴相请。
正如今日,与清河的请帖一起到的,还有县主府派来接人的车驾,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靖安倒也没想着拒绝,虽然此时天色尚早,但清河的宴嘛,几时吃膳不是重点,宴前宴后的余兴节目才是。
县主府的车驾自然也是宝马雕车红香软枕,绝不比公主府的差到哪去。
到了地方,县主府的管家亲自到门口相迎,一路将人领进了后院。路上自是雕栏画栋景色姝美,但两位客人显然并不甚关注,一路默然无言。
靖安早是这里的常客,对眼前的精致不算陌生,早没有欣赏的必要。至于黎穆呢……黎驸马面色冷淡,拢着外袍毫不侧目,前行时肩不摇腰不晃,衣带纹丝不动,好一派矜持端庄之姿。
靖安侧头看了他几眼,稍稍落后半步,突然伸手去拽他的腰带。
半个时辰前。
靖安甫一上车,就毫不客气地躺进了座位上铺着的厚厚的绒毯之中,熟练地打开手边的匣子取出包好的点心递给坐在一边的黎穆,“先吃点垫垫肚子,等开宴了你可不一定还有胃口。”
黎穆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点宴无好宴的气息,正想追问,却被靖安直接塞了一嘴点心。
“清河呢,是个爱玩的人,当然,也很会玩。”靖安笑得意味深长,“她原先嫁给过一个将军,但现在是寡妇了,你猜那人怎么死的?”
黎穆心中已经有了些预感,他艰难咽下口中的点心,但靖安又递来了半块梅花糕。
“……”本就不大的糕点只剩下一半,齿印处留下了些许红痕,是女子口脂的颜色。公主的驸马红了脸,默默将另一半糕点吃下,一时把其他思绪抛了个干净。
靖安长公主似乎喜欢上了这样的投喂游戏,一小包点心很快见了底。
犹嫌不足的公主决定开始折腾,啊不,是“装饰”她的驸马。
黎穆出门前被要求换了身衣服,宽袍广袖,说不尽的飘逸风流,衬得容色更显惊艳。
就是……有点冷。
但这在长公主眼里不是什么问题,外面加件厚一些的氅衣也就是了,正好还能遮住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
而此刻马车里准备了炭盆,靖安就更是毫无顾忌了。拽着人倒进厚厚的毯子之中,马车上的座位不算宽敞,靖安索性跨坐在他身上,解开外衣,手就顺着宽松的衣领进去了。
果然,让驸马穿这身真是个正确的选择,不仅衣服好看,手感也很好。公主满足地眯起了眼。
将最后一块糕点塞给黎穆,她顺便提了个刁钻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要求:“好好含着,不许咬也不许吐,要是弄坏了可别怪我在这里罚你。”
美人含嗔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反驳,乖乖启唇,小心地收着牙衔了那块点心。
白袍下的身躯不着寸缕,曾经受过刑责的皮肉已经恢复了白皙细致,看起来完全可以再接受一番好好的“疼爱”了。
靖安心下有些蠢蠢欲动,前些日子为了不耽误行程,他们换了快马一路疾驰,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独处过了。昨天晚上的亲密虽然短暂地抚慰了身体,却也让她那些小小的癖好愈发躁动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过分的想法施加在某人身上:想看他衣不蔽体红痕满身,痛到极致还要忍耐着向施暴者软语道谢,明明受不住了还要主动乞求更过分的对待只为了讨她的欢心……
但是……现在还不可以,会被人看出来的。她默默吸了口气告诫自己继续忍耐,虽然清河不会介意,但黎穆肯定是受不住的。驸马毕竟不是别的什么消耗品,更不同于以前那些床伴。那些调教熟了的人都尚且接受不了她的嗜好,更何况尚且从未被打破重塑、骨子里仍带着骄傲的黎穆。
所以最后,她只是打开了另一个雕花红木的盒子,在一堆零碎的小玩意儿里挑挑拣拣,并打算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于是她决定继续刚刚的话题:“清河的夫君和我兄长的死法差不多,能力不足的人为国捐躯也捐得憋屈,要不是他出身好,被自己蠢死的人哪有被追封的份儿。
“但是,她的夫君、我的兄长,接连巧合地折在同一个地方。你说,她怎么能不想见见你呢,前黎国陛下?”
长公主殿下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黎穆并没有错过她刚刚那一瞬间忽然急促的呼吸和危险的眼神,直觉告诉他刚刚靖安想着的肯定不是好心给他解惑。但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他屈服于只穿一件单衣出门之后,后面的所有事情都只有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