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的……”江浔含糊着,低了低眼,“朋友。”
“这就对了!”夏清泽知道江浔被说服了。像个哥们一样搂过江浔,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肩膀靠在了一起。在灯火通明江水潋滟的高楼间,他们的身影那么渺小,但他们不再是一个人。
这让江浔很恍惚,他坐着夏清泽的车回租住的小区,下车后往大门走了两步,又毫无征兆地转身回来,敲了敲驾驶室的窗。夏清泽把窗户摇下,车内的暖气散出来,烘着江浔的一颗心。
“你……”他喉结动了动,问,“你为什么帮我这么多啊。”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夏清泽理所应当道。可江浔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哪怕是朋友,也没必要仗义成这样。
“可是我……”他小声道,“我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你觉得我交朋友需要谈利弊得失吗?”
夏清泽温和的音色掩盖了这个问题本身的尖锐,江浔没觉得紧张,很客观地摇头。
“所以我不图你什么。”夏清泽轻松道。
江浔迟疑地点点头,出神地想,他就当夏月亮下凡做善事刚好选中了他。他恍恍然听到夏月亮说:“你会让我想到我姐姐。”
江浔眨了眨眼。
“很多父母把孩子当延续,希望他们完成自己未实现的梦想,我母亲也会这样。她在回归家庭前是有名的芭蕾舞演员,有了我姐姐后也让她从小跳芭蕾,在学校里老师教她,回到家后,我母亲就陪她复习一整天都功课,规划赛事日程。我姐姐和牧云依就是各种赛事上认识的。但有一天,突然有一天,我姐姐和我说,她其实不喜欢芭蕾,她令有所爱。我父母当然不同意,尤其是我母亲,觉得我姐姐晚来叛逆,宁愿相信她是得了病,把她送进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疗养院,也不肯放手让她去做真正喜欢的事。”
“但我知道她没病,我见过她做喜欢的事情时的眼神,那才是真的活着。”夏清泽把车窗全部摇下来,双手手臂叠在窗沿,下巴抵在手背,抬起的眼眸里隐隐映着江浔的身影:“我不希望你也被误解。”
“那……”江浔鼓起勇气问,“你姐姐最喜欢的是什么啊?”
“想知道?”夏清泽的语气轻佻起来了,出其不意地在江浔额头上一拍,说,“那你快点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山海市,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告诉你。”
江浔点点头,眉头皱了皱,假装被拍疼了。夏清泽便伸出手,揉江浔的额头,说:“我就是希望你顺顺利利把《居山海》做出来。”
“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地把成品给父母看,”他期待地说,“他们一定会懂的。”
“……好!”江浔握拳,斗志昂扬,“我今年一定能做出来!”
夏清泽笑,手往上,手指卷了卷江浔的头发。第二天下午,他开车来接江浔,载着他和一后车厢的手稿从杭市到山海市的塘镇。
山海市七山一水二分田,其他九十分都是海,所以本地人要么经商,要么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东海海滨多污泥,海水浑浊,不像其他海域有碧海蓝天,但自从千禧年的第一缕曙光照在了山海市的塘镇,这个地方也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海水颜色是改变不了了,但金沙滩可以人造,海滨可以修路,一条从千年曙光杯为起点的绿道风景线就成了塘镇旅游业的招牌。
但要想见到真正的塘镇,还是要从游客打卡的千年曙光杯往海边走。越靠近海滨,四季常青错落有致的山脉也越来越多,再加上坐落其中用大块石头垒筑的房子,塘镇“屋咬山,山抱海”的独特风光由此得名。塘镇的民宿也大多依山傍海而建,不管内部设施多么现代化,外墙肯定要用石头,同一路走来的石街石巷相得映彰。
夏清泽转手而得的民宿也是这般风格,他给民宿改名“晚杯”,是从“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里截出来的。这种将旅游住宿和心理咨询相结合的概念很新,全国没几个人在做,但夏清泽资金充沛也有人脉,请一两个业内权威的咨询师过来不是问题,也养得起江浔。
他在在山海市的市中心有更专业传统的咨询室,在杭市也还有些公事要处理,给江浔安排了个朝南靠海的房间后就又开车回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江浔就这么过上了一日三餐有人按铃的酒店式生活,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画画,但生活质量显著提高。有时候他也会拿着画本和笔去岛上海边转转,还有不远的箬村。江浔听民宿前台说箬村村民前不久将自家的房子都刷上暖色调后还特嗤之以鼻,觉得他们是在模仿意大利的五渔村,但去了之后江浔就“真香”了,还给《居山海》加了新情节,让小海一定要带小树在五颜六色的宽窄街道里穿梭奔跑,头顶是蓝天,脚边有拍打上岸的海水。
他边走边采风,几天下来画了好些箬村的楼房店铺,其中有一家二手店,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江浔去过好几次,光看光画,就是不买,搞得老板娘都认识他了,但从没赶过他。有一天江浔又路过了,没进去,反而是蹲在店门口,稿纸画笔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