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装饰,这些马车的主人应当都是富贵之家。
此时见贡院大门要合上,自家孩子却还没出来,不由有些急了。
最为急切的,便有江玥妻夫两个。
两人只此一女,平日里疼得厉害,宠得像眼珠子,没接到女儿,自然急得上火。
都没想到叫小厮上前,江玥圆滚滚的身子跑出了惊人的速度,像颗擦地皮球,“咚”地撞上院门,止住了关门的趋势。
她扶着门,笑得十分和善,“这位姐妹,还有考生未出来呢,怎的就关门了?”
小鬼难缠,这守门的下人,若是好言好语,也能套出些话来的。
江玥自怀中掏出一锭热乎乎的银子,不心疼地塞进那守门人手里,挤了挤眼。
那守门人也不客气,收下这银子,吐出一句话就关上了门,将面容僵滞的江玥关在门外。
“没出来的应该是出不来了,今年作弊的考生太多,入夜就要押送大理寺了。”
后面等着的亲属也大都非富即贵,平日里同江玥也能说上几句话,此时见她一个人站在那不动,心里着急自家孩子,便有人喊道:
“江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人怎么说”
却见江玥扭过头来,面上的表情竟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令人看得后背发凉。
“怎么回事 咱们都完了。”
买试卷时,买考题的人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问题,甚至还隐晦暗示了上头的主子是谁。
所以买了试题的人都十分放心。试想,会试的最高负责人来卖考题,哪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甚至,江玥作为二皇女的心腹,还买了最稳妥的代替答题,连殿试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事情变成这样,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初九一大早,考生先后被搜身,锁进考室后,发了考题,考生答了一部分后,季良带着五六个下级突然闯入,将她们的答卷都收了起来,又下发了另一套试题,重新答题。
被收起来的试卷都堆积在考官们歇脚喝茶的室内,正坐着谈笑的明钰被这阵仗搞得满头雾水,踌躇着站起身,问道:“宰相大人这是做何?”
季良示意几个下属去翻看答卷,将先做了杂文的考卷拿出来。
她扭头对明钰笑笑,拱手道:“近几日京中买卖试题习气严重,陛下特命臣为钦差大臣,前来督考。”
“那大人可有手谕”明钰额上和后背开始冒冷汗,但不到最后关头,她还是不愿低头。
季良自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双手托着递给明钰,“手谕在此。”
明钰抖着手接过来,展开,看了没几眼就合上,扔回季良怀里。
她面色发白,声音发抖,“如此真是辛苦老师了,还请老师先坐下喝茶,歇歇脚,学生自当把考试安排的妥妥当当。”
她胆敢卖题,依仗的就是母皇的信任。料到母皇将此差事交给她就会完全放心,不再过问,她才敢肆意妄为。
哪能想得到,这次母皇竟是开始不放心了呢?还是说,这些日子京中的事情,有人传入了母皇耳中
她哪知道女皇手中暗卫的妙用,还只当这只是杀人利器。只是女皇以前信任她,从未监视过她,近日有了些心寒,才派了区区一人盯着她,便盯出了问题。
明钰现在只想稳住季良,让她先别参与这场考试,自己好赶紧补救。
却没想到,没等她想出来办法,那边翻看答卷的几名大臣中就有人来同季良汇报。
“大人,五千多份答卷看完还需要时间。不过卑职翻看了五十份,发现三份先答杂文的卷子,且其答案完全雷同。”
明钰腿一软,跌坐进那太师椅中。
完了,她完了!
另几名大臣也先后发现了先做杂文的考生,几人合计一番,一共发现五个答案模板。
季良似笑非笑看了瘫软的明钰一眼,朗声道:“从现在起,本官全盘接手科举事宜,烦请各位同僚配合。”
这次会试的十八名考官都是二皇女派最为坚定的拥趸,若无季良横插一脚,绝对是铁通一只,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惜她们的顶头上司一开始便露了陷。
初七那日季良与明璋商议,谈到如何能将买题的考生一网打尽,明璋提出个点子。
买了考题的考生定会事先做一篇优异的文章,熟记在心。
但考题是在考前半月才开始买卖,短时间内既要买到题,又要做出文章,还要熟记,实在是有难度。
是以,准备了的考生大多会最先开始做杂文,将自己背好的文章先默写到答卷上,以防做完其他需要死记硬背的部分,反将文章内容给忘记了。
季良依照此法,果然抓住不少买过题的考生。
五六人翻了一上午,一共找出五百多份答卷,是先做了杂文的。
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下,众人无事人般接着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