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冷笑一声,“怎么?还等不得了?”
小厮被噎了一下, 疑惑的看了一眼江时暮, 见他神色不如往常那般淡漠,甚至有一丝唬人, 心下暗自发憷。
但小厮面上却不认怂,在心里将方堰冷嘲一番。
从前, 方堰也是一副淡漠无畏的模样,倒真以为他无欲无求。
一朝沦为废柴,那副淡然的架子端不住了, 终于露出假善背后的真面目。
“小少爷哪里话, 奴才自然能等,可方宗主却在前厅等了许久。”
江时暮一怔,他还以为方堰灵根被废后,从不受宠的小少爷彻底轮为透明人。
没料到方宗主一回来,反而叫人来找他。
“那走吧。”
江时暮那么干脆, 反而引得小厮一怔。
他的视线落在江时暮身上,在沾着尘土和草屑的衣服上转了一圈。
方堰不受宠,被忽视这是有目共睹的,能见到方宗主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以至于,方堰格外珍惜能见到自己父亲的机会,每次都会特意整理衣冠,确定自己仪态得体才会出现在方宗主面前。
今天这……
“不走?”
罢了,与他和关。
小厮走在前头引路,江时暮慢悠悠的在身后跟着,等小厮再一回头,江时暮已经落后一大截。
“你这么走的这么慢?还想让宗主等你多久?”
换作之前,方堰有机会见自己的父亲都是迫不及待,今日这般作态,小厮也着实想不通,只能将他归为丧失修为后的自暴自弃。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前厅,主位上坐着方宗主和方夫人,厅内乌泱泱的站了一派白衣少年。
见江时暮拖拖拉拉,方宗主眉头又是一蹙。
“慢吞吞的,干什么去了?这一身邋里邋遢,像什么样子。”
江时暮瞥了方宗主一眼,半苦恼半感叹的说:“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灵根全废,没了修为傍身,身体孱弱,自然不比大家矫健。”
此话一出,厅堂瞬间寂静。
不少人都暗戳戳的打量着江时暮。
方堰灵根被废后,接连几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还是他出事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也不怪其他人对他充满了好奇。
不过,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
根骨奇佳,天资聪颖?
那些云瑶的一定没想到,他们信仰多年,被他私底下偷偷选出的‘救世主’,如今废材一个,落得一身毛病,连自己的救不了。
真是可笑。
众人的视线在江时暮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怪不得避不见人。
这一副颓废的样子,怕也不敢见人才对。
他们的视线从江时暮的衣服上转到了脸上。
江时暮面色苍白,可神色如常,并没出现他们想象之中的任何颓然之色。
方宗主心中的想法也如同厅堂中的子弟们。
令他疑惑的是方堰对他的态度。
若是从前,不论他对方堰再怎么忽视,亦或者冷嘲热。
方堰总是一副乖巧停训的模样,这当众反驳还是第一回 。
想到这,方宗主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方堰凭什么这么傲?
他还有什么资格傲?
方堰被誉为方家的天才,长老们也引此为傲,对方堰庇护有加。哪怕家中的小辈对方堰不喜,也只敢私底下做些小动作,没人敢真对他怎么样。
一是打不过,二是身后又长老撑腰。
现在方堰已是废人,定然得不到长老们的照顾,就这态度在方家,只会被欺负的更惨。
方堰不再是百姓们口中的天才。
很快,方云逸就会替代方堰,成为云瑶城的另一段传奇。
思及至此,方夫人的心情甚好。
她压下上扬的嘴角,看似安慰,却字字戳心。
“我知道你修为散尽,心中苦闷。可你也往好处想想,方家担子沉重,你年纪又小,何必吃那份苦,让你大哥云逸替你扛起肩负方家的重任,岂不清闲?”
装模作样的安慰一番后,又对方堰道。
“你看看你现在这不修边幅的样子,这要是在外头,丢的还是方家的脸。”
江时暮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
“原来你在乎方家的脸面呀?”他眨眨眼,眸子中带着惊奇,看向了座上的方夫人。“我以为你挺高兴看到我这样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
方夫人面上的淡然挂不住了,神情有那么一丝失态。她从不掩饰对方堰的不喜,但他没想到一直以来默不吭声的方堰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给她难堪。
“我说的是实话。”
江时暮朝着方夫人一笑,言语中充满了挑衅。
“我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