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彷徨的表情,显然被错乱的记忆弄得不知所措。
蓝裂云见他恢复记忆,杀心顿起,但见他俊容上露出这般恍惚的神色,又像是无比可怜。
他冷冷道:“你喜欢商墨阳,便应该想办法追求他,整天跟着我算什么?”
殷定光像是仍然回不过神,怔怔看着他,他却已有些不耐。
看他这般模样,料想记起来的也没有多少,于是也没再理会,留了这句话以后,收了弓箭,便飘然而去。
在情敌面前这般离去,本来应该很潇洒,只是袖子被剑风割伤,就比较狼狈了。
蓝裂云自觉出身已算不错,但和殷定光相比,就觉得自己好似暴发户一般。殷定光虽然修为不行,但身上的法宝居然能破元婴修士的护体真气,可真是一身的宝物。
刚才就应该把他打倒在地,洗劫一空,然后趁机揩把油,练一遍内功……
蓝裂云心知自己只是想想而已,基本不可能会去做。
似乎从他决定和商墨阳分开的时候起,他时不时就会冒出这种危险的想法。以前偶尔也会有,但因为有商墨阳在,商墨阳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便没有心思多想。
修炼邪功的人,总是会免不了要受到邪功的反噬的。这也是商墨阳一直看不上邪派的缘故。
以前觉得照日经也就是路子野了点,但功力不偷不抢,便能算得上是问心无愧。可是现在却发现,一旦开始修炼,便很难停下来。
…………
不知何时,雨又淅淅沥沥地开始下了。
已至深夜,但不知是什么时辰。打更的人也没有出现。寂静的街道中只有雨声,以前每个街口的屋檐底下都有挂油灯,但现在被雨水打灭了,也没有人点燃。空气中漂浮着一种荒凉的感觉。
就是蓝裂云不知农事,也知道再这样下雨下去,一定会有水灾,水灾之后必有瘟疫,瘟疫过后恐怕人变得更少。即便不会山崩地裂,逍遥城的东极洲第一城的名号,也要出让。
真的是他这个城主不称职么?
他有点茫然,驻足而立。逍遥城是没有宵禁的,闹市区几乎每个晚上几乎都是不夜天,这里离闹市不远,然而现在还没到半夜,就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了。
远远地有个人站在门外,打着油纸伞,像是殷切地在等待家人归来。
他莫名地叹息了一声,有点怀念这种家的感觉,努力从记忆中搜寻,却发现那样的生活都是在在几十年前,彷佛隔世。
恍惚了许久,他似乎发现那个人十分面熟,似乎是商墨阳。
他们今天上午才分别,下午商墨阳就去下聘,还弄得人尽皆知,这让蓝裂云感觉结道的压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还有一点没面子。
虽然他现在对于谁上谁下不介意了,但是还是不太想被人知道。
蓝裂云此时不想见商墨阳,但看清了商墨阳的容颜举止,却让他有些意外。
商墨阳竟是十六岁的模样。
其实商墨阳现在的相貌和十六岁时区别不大,也就是成熟了一些,所以刚才蓝裂云并没有看出来。然而二十岁的商墨阳冷静狂傲,行事风格出人意表,十六岁的商墨阳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抹认真的倔强。
他恍惚了一下,依稀像是听到少年叫他哥哥……那样诚恳温柔的目光,让他一直误以为,商墨阳对他其实是有一些暧昧的情愫。他当时不想去分辨,只想等待时间来验证。
现在验证的结果出来了,这丝暧昧情愫,很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哥哥!”十六岁的商墨阳执着伞缓缓走了过来,眼中满含喜悦,完全顾不到鞋袜上沾了泥水,一步步向他走近。
将要到他面前时,他将伞一扔,整个人扑向蓝裂云,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他的动作十分凶猛,像是担心蓝裂云会躲开,险些将蓝裂云撞的一个趔趄。
他抱得很紧,几乎让蓝裂云无法呼吸。
蓝裂云迅速推开了他,沉着脸问:“你玩够了没?”
商墨阳看向他,果然是一张过分冷静的面孔。
被风卷落的伞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收入袖里。
蓝裂云所见的他逐渐模糊,变成了二十岁的样子,衣裳鞋袜也焕然一新,眉目间俨然有了商道君睥睨天下的气质。
少年时的商墨阳谨慎执着,自信深藏于心,没有表露出来,后来一步步的成功,让他终于脱颖而出,傲视同侪,自然再也不需掩饰这种骨子里的傲气。
这种蜕变迅速在蓝裂云面前发生,蓝裂云不由失神了片刻,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半晌才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商墨阳平静地道:“来接你回家。”
“不必,我现在就是在回去。”
“这是出城的方向。”
“……先去散散心。”
“我陪你。”
“你在旁边,我烦得很。”
“是吗?”商墨阳轻笑,“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