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芝说, “这是我朋友家里,寒假我请蓓蓓来家里玩, 好不好?”
“好。”庞蓓蓓隔空比了个拉钩。
倪芝在酒店住了两天, 还是当年陈烟桥来看她住的那间酒店。这里早就重新装修过,也住不回当初那个房间了。
她没打算回家,也不想带着情绪回北京, 这两天浑浑噩噩地过,是该回去了。
打车到火车站之前,都快到站了,她又喊司机回头。倪芝就想远远地看一眼,再看一眼那间店,再看一眼他在里面懒散干活的身影。
的士司机纳闷儿,“你不走了?”
“忘了样东西,往这个地址兜一下。”
“行。啥忘带了?身份证?”
“不是。”
快到那条街口时候,倪芝手机里弹出来庞文辉消息,跟她说出了站老地方等。
倪芝开口,“师傅,掉头吧。”
司机还在用对讲机跟同行聊天打屁,没听清楚,“啥玩意?”
倪芝解释,“我又想起来我带了。”
“我Cao姑娘,你这不是耍我玩儿呢嘛,”的士司机显然有些冒火,嘬了个牙花,“行吧,反正这溜圈你照付啊,一会儿没得讲价。”
倪芝答应得痛快,“好。”
“哎这还差不多,”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不知道节约,这生活多不容易啊,我这车轱辘咋跑都跑不过房价。害,你说你长点儿心,早点找到东西不就完了吗。”
倪芝在心里说,不会找到了。
忘在岁月里的人当和故事一样,不该再被拾起来,用来伤害现在的人。曾经陈烟桥对她造的孽,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格外感激庞文辉把过去划在清晰的分割线之外。
滚滚飞驰而过列车同样像一道分割线,所有的过去随着列车一同被甩在脑后。
倪芝自己都很诧异,她能这么风平浪静地回北京。曾经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打他骂他怨他,亦或者故作冷漠无情还他昔日无情。
这些都没发生,只有匆匆吻了又别。
或许是以前的那份不甘心被放下了,知道陈烟桥爱过她,没有愧对她罢了。
庞蓓蓓和庞文辉一起来接的她。
庞文辉一句都没有多问她,只是瞥她几眼,看她气色怎么样,有没有累着。
他不算认真地责备一句,“你为了朋友这样奔波,身体就不顾了。”
“知道了。”
庞蓓蓓看她跟孩子一样被庞文辉责备,新奇地盯着两人,又悄悄做了个鬼脸。
回去以后的两周里,倪芝照样住在庞文辉家里,同庞蓓蓓睡觉。
有天庞文辉还开玩笑,说本来还烦他哥让他当保姆,结果蓓蓓来了,还能名正言顺跟她婚前同居。
倪芝说,很快就不用婚前了。
庞文辉以为她是顺势说那么一句,结果看行动,倪芝是真的对结婚事宜上心了。
国庆假期两人带着庞蓓蓓开车回石家庄。
庞文辉陪倪芝去了好几家婚庆公司和婚纱工作室,都是倪芝提前联系好的。两人其实之前陆陆续续看了些,都是仅限于看看二字,没这么真刀实枪。
看突然倪芝争分夺秒起来,庞文辉心疼她辛苦,问她怎么这么急。
倪芝就给他看朋友圈,说最近至少有七八个人结婚了。
国庆一向是结婚的吉日,这没什么大惊小怪。庞文辉年龄比她大,倒是理解她这种突然到了某个时刻,又看见周围氛围,突入而来的着急感。他还同倪芝说,一起玩大的发小,有个小胖子母胎solo28年,有天路过广场上婚庆公司搞活动,被刺激了就说要找女朋友。都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三个月闪婚,走在所有人前面,现在都俩孩子了。
这就是庞文辉,都不需要倪芝想理由,他已经替她想好了,还这般贴切。
在庞文辉角度看,只有他怕逼倪芝太紧的份,没有他畏惧结婚的说法。既然倪芝着急,他何乐而不为,还替她分担起来。他认识的朋友多,倪芝看的那些她不满意,还是他找朋友介绍的设计师,最终定下婚纱样式,交了定金。
对于两人这样的反应,庞母自然欣喜。
刚回来时候,她还跟庞蓓蓓旁敲侧击问她,庞文辉和倪芝平时有没有提过结婚。
看庞文辉和倪芝回来就着手看婚礼事宜了,庞母以为是庞文辉懂事了,私下问他,庞文辉只说他们俩都觉得年龄差不多了。
看他们国庆几天每天往外跑,是动了真格。父母都是过来人,不止庞母问他们,倪母私下问倪芝,大约有多少存款和公积金。
倪芝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无非是让她买个房当婚前财产。
倪母苦口婆心,说当初他们没想过高攀个这样的家庭,机缘巧合辗转介绍,觉得庞文辉条件确实好,所以紧催倪父一起上北京,无论如何逼倪芝见一面。
庞家家庭条件确实好,婚房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