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将就。”
“不管你们以前怎么看她,以后怎么对她,这次。”说到这,他深邃如海的眼睛与她对视,坚定牵起她的手。
“这次,我不会放手了。”
“跟她结婚时太仓促,没有得到你们的祝福,甚至无意间纵容你们伤害她,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经历这么多,也够了。”
“你们是我需要负责一辈子的人,我会一直尽好我的责任。”
“但她,是你们儿子的妻子,是我想爱护一辈子的女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自以为是的插手,对她的冷眼和敌意,都会变成冰霜利剑,刺破我们本来就不够牢固的关系,打破我好不容易找回的幸福。”
“如果你们不能认识你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以后好好对她弥补以前的过错。”他叹气,“血缘亲情不可断,但人情能断,以后我们南北一方,除非生老病死,不再来往。”
他话音落下,不大的会面室像被寂静尘封。
最后是乔芝月背对着他们,痛哭出声。
“小程,对不起。”
她慌张地抹眼泪,眼泪像泉水喷泄而出,怎样也擦不干净。
“我错了,我这辈子错得离谱。”
“这些年我一直过得战战兢兢,我从没想过当时逞嘴头痛快说出来的话,会活生生害死一个人。”
“你那天骂得好,把我彻底骂醒了。”
“成天吃斋念佛,佛祖也不会饶恕我的罪过,我最应该认错的,是你啊。”
“可能是报应吧,我安安稳稳,衣食无忧地过了大半辈子,结果现实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你恨我跟阿言爸爸是应该的,我现在希望,你不要迁怒于他。”
乔芝月猩红的眼,哀伤地望向许箴言。
“只要你们能幸福,我别无他求。”
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毁了儿子幸福。她见过那四年里他无数次形单影只的身影,还有他全国各地大海捞针地找人失望而归时落寞无助的神情。
她那时就懂了,她所摧毁的,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好在,兜兜转转,那个笑起来张扬耀眼的许箴言,又回来了。
乔芝月的肩膀不停颤抖,早已泪流满面。眠眠小心凑过去,用手擦她脸上的泪水。
“nainai,不哭了。”
她眼泪流得更凶。
“好,nainai不哭,眠眠不要像nainai一样,总做错事。”
看着玻璃窗外的场景,许默心里百感交集。
狱警在催他回去,他起身,戴着手铐的手无力垂着,最后,深深望了外面一眼。
像是最悲戚的咏叹调,他开口,嗓子哽咽得语不成句。
“阿言,对不起。”
“小程,我最对不起你。”
说完,他低下头,单薄瘦削的背影,佝偻着背,慢慢远去。
程安好站在原地,抬手一抹,不小心,就抹到了眼泪。
迟来的一句道歉,换不来多年蹉跎,也换不来,她爸的一条命。
但她想要加诸报复的痛苦,她已经尽力。
再计较,抱着恨意生活,像带刺的刺猬,刺伤乔芝月和许默,同时伤害的,何尝没有他和她。
从那天生命危急时刻他风尘仆仆赶来的一个拥抱,她紧紧抱住他起,她心里已经松动了。
但他,还是带她来这里,亲自对峙,给她一个最直截了当的道歉。
她记得,那天从Yin暗chaoshi的监狱围墙出来,外面日头正高,阳光刺眼。
他手心有汗,松松手掌后,还是攥紧她的手。
有风,送来短暂清凉,还有他哑声轻yin的一句—“程安好,对不起。”
***
原本以为,他们很快就要回到C城,程安好在车里看手机订机票的时候,横空伸出一只手,来自驾驶座等红灯的他,顽劣地把屏幕挡得严实。
“别闹,我抢票呢。”
他笑。
“不急,还有几天。”
程安好转头看她,眼中满是疑惑,像在问:我们在B市难道还有事吗?
“你没收到邮件?B大校庆的校友会邀请函。”
每个学校的学工部,掌握所有入学学生的档案,也会在毕业后跟踪学生的职业发展。
校友会收到邀请,对于许箴言这种离经叛道闯出自己事业的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他挑眉,颇为得意,刚准备数落她一句:程老师看来不够出圈。
结果她仔细翻看最新收到的邮件后,极为淡定地“嗯”了声。
不上班的时候,她没有看邮件的习惯。
“昨天收到的,你去吗?”她问。
他轻笑,答得理所当然:“去啊。”
“虽然我的职业跟我大学专业没太大关系,但我有一个在专业领域极为出色,学成归来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