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燃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跑去了学校。
毕竟快高三毕业了,虽然柳家人不要求他的成绩,但是他还是尽量把自己的课业保持在中上游水平,能够顺利进一个本市名列前茅的学府。
柳燃在药店买到了阻隔贴,把自己的腺体严丝合缝的贴起来,别人就只知道他分化了,却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也探究不了他是A是O。
他一面唾弃自己不应该在话还没说明白的时候躲着望奚,一面又惴惴不安着,怕望奚发现自己已经分化的事情。
至于望奚是alpha的事情,他更是不愿深想,虽然一开始抗拒过,但是他现在宁愿自欺欺人,不探究望奚隐瞒自己真正的态度。
柳燃不是傻子,他能猜到柳云燕和王特助也知道这件事,或许公司里那么多人,全知道这件事,但这些知情人里唯独没有他。
他们拿他当什么呢?一个不明事理的小孩、需要你瞒我瞒的被保护者,还是说他的话只被当成戏言,一时兴起的荷尔蒙?
他露出迷惘的神色,他在发呆,而有时候只是钻在牛角尖里,想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爱的人也许没有那么爱他,不,或许并不爱他。
可是那个寒冷的夜晚里,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那个始终伴随着他的信息素又让他看不透,如果不是出于对自己的爱,一个Alpha有什么理由会守在他的身边,甘愿被当成一个Omega?
这个问题像一个环,绕来绕去也绕不明白。
柳燃感觉自己像个鸵鸟,通过把脑袋埋在地里的方式来躲避危险,却始终不去考虑把脑袋拿出来过后怎么办。
高三的考试很多,月考过后就是家长会,柳燃已经习惯于要么是王特助来,要么索性没有人来。
老师不会太关注成绩稳定中等的学生,他们也不会特地去和那些富家子弟作对,那些欺凌他们也许知道,但从来不会管,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给家长的事情。
柳燃也向来知道这些,所以他并没有对这个家长会太过关注,这与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只有一件事,人可以绕开脏东西,但却阻止不了脏东西自己想尽办法黏上来。那些探究的、嘲讽的目光不断围绕着他,那些人一直在打听他到底分化成了什么,为什么从来不撕下阻隔贴,甚至还有造谣他是个Beta,贴阻隔贴只是在装样子的人。
他弄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致力于探究他的第二性别,就像他一直没弄明白这些人从巴结他到针对他的转变到底从何而来,他猜想过是柳云建没有随着死亡而消失的偏见,又或者只是他的格格不入让人心生不快。
他真讨厌这样的环境,曾经的家是他可以放松休憩的茧壳,如今他的逃避,却让自己变成一艘孤船,不知漂往何处才是港湾。
“柳燃……”
他把自己从思考的泥沼里拔出来,微微侧过头,喊他的是前座一个女生,不过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
“他们说。”女生压低了声音,“你分化成omega了?”
那些人不在教室,或许是找地方抽烟去了。柳燃收回目光,他不觉得这是可以和普通同学随便讨论的问题,就好像一个陌生人在询问他的内裤尺寸。
“你是性别登记员吗?”柳燃尽量用了客气的语气,“否则我是omega还是alpha还是beta,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生白了脸色,即便没有一个脏字,她还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关你屁事”的感觉。
柳燃气走了女生,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好上一丝半点。那种烦闷焦躁的感觉一直压在心头,每一次对他性别的探究,都是在提醒他分化的结果,像根刺扎在rou里,每个人都要去按上一把。
但此举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但也有可能麻烦就在这里,只是找到了一个由头。
柳燃不知道名字的那个女生,她的爱慕者是富家子中的一个,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回答她的八卦,于是刚考完试,呼啦啦一大堆的人就把他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