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爷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还挺能耐啊，都敢弄哭女生了？”
柳燃被围着，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想起他弄哭谁了，不过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个当着面一言不发的女孩，背着他跑过去跟某些人哭诉的样子。
他只是觉得很麻烦，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上一次的爆发远不能给他们任何教训。
“你是哑巴吗？她问你分化成omega没，怎么不说？”像是上一次吃了教训，这回领头的是个高大的体育生，看着就能拧断柳燃那小胳膊腿。
“我没说明白是吗？”柳燃完全不憷他，那一股烦闷的怨气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嘲讽的对着面前的人，“那我再说一次吧，听清楚了。”
他一字一句的说：“关你们屁事？”
像一滴水溅入了油锅里。
“真他妈不愧是婊子跟畜生的种，爷今天非要教教你怎么说话——”
一拳带着怒气挥过来，柳燃没想过躲，他甚至很清楚的知道，今天是家长会，这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能让那些虚与委蛇的大人们看的明明白白：柳氏的小少爷被打了脸，就相当于惹了柳氏的掌权人。
但疼痛始终没有落到他的脸上。
原本要打柳燃的人捂着腿痛苦地跪在了地上，而因他跪下而空缺出地方的刚好站着一个人，一个柳燃熟悉至极的人，眉头紧锁着，过分Jing雕细琢的脸甚至有一些扭曲。
他扫视了一圈仍旧围着柳燃的人：“还有事？”
他们或许不认识这张脸，但是刚才那一脚的威力、男人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都让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他们的胆量就只敢欺负欺负柳燃这样不合群的学生。
乌合之众往往是一哄而散。
柳燃低着头，他不敢看男人，纷杂的思绪快把他的脑袋撑爆，逃避现实所带来的苦果来了，他不想去尝。
“怎么不看我。”他听见那道声音就在自己正面上方，他比刚才被麻烦围着还要紧张一万倍，他不知道对方会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不对，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听见。
“我不来的话，你准备被他们打，是吗。”
柳燃背靠着墙壁，几句话就仿佛剥离掉了他的阻隔贴，使他的腺体隐隐发热，他的想法在对方宛如实质的凝视下无所遁形，像一个赤裸的人。
“哪怕你不想回答我，基本的礼貌也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那一双美丽，浅色，倒映着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里面会不会盛满失望或冰冷，他不敢去看。
“那你听我说就好，最后一句话。”
最后一句，至少不要是否定。
“从始至终，我从未变过，我还是我，以后也是，永远。”
柳燃听见层层枷锁“哗啦”一声剥离的声音，撞击着他钝痛的耳膜，迫使他抬起头，去寻找真实的痕迹。
而就在这一瞬间，男人转头离开了他的面前，迎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柳燃感到一些无法言表的酸涩充斥在鼻尖，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来，只有气管里微弱的气流。
他的脸很热，像是机器负载过量的运作，发出了警报声，阻隔贴或许需要换一张新的来，他感受到腺体也滚烫的胀痛着，但他仍旧站在窗户边，凝视着那不同与往常的背影。
背影模糊了。还有模糊的脸，在他闭上眼前一秒钟，接住他的沉稳手臂，和在梦里都伴随的香甜信息素。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苦苦瞒着数天的东西就像一戳而破的泡沫，再也没有遁藏的地方。
他终于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