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方的脸白的如纸一般:“不要惊动楚郎,让他多睡会儿,待他醒了,服侍他用早饭,你扶我回房,梳妆打扮。”
“那外头的……”碧桃吱唔着,眼带犹豫焦急。
外头的人来者不善啊,那架势如同外室登堂抢夫君似的。
“让他们候着,直至楚郎用完早膳为止,不许他们进来。”舒晴方低眸,眉尖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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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睡了许久才醒来,手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睁开眼心叹,自家美人又早起准备早饭去了,哪怕请了那么多佣人和姆姆,他家的舒大美人也仍然闲不下来。
看一眼外头,不算太晚,身上却很是轻松,没有以前出诊骑马赶回家后的腰酸背痛,床前的高几摆着药油,一看便是自家美人又给他按摩了,所以身体才很舒服。
看着整洁雅致的新婚卧房里满是充沛温暖的阳光,心里被柔软的情愫填充的满当当。
“咚咚咚——”卧房门被敲响,红叶端着水进屋:“老爷,您醒了?奴伺候您洗漱,早膳都备好了。”
楚江习惯性的接了水盆弯腰洗脸:“不用,我自己来,晴儿呢?”
“嫡君在前厅理事,这不马上您要带着咱们去京城了吗?嫡君要规整出来个章程吩咐留守的人。”
“哦。”楚江表示知道了。
洗漱后,又用牙粉和刷子清理口腔,喝了一盏舒晴方为他备好的枸杞姜花醒神茶,往暖阁的楼下去。
春日里天气暖,饭食都在庭院中用。
楚江自己一个人吃早饭有些不适应和孤单:“晴儿吃过了吗?”
红叶恭敬的伺候他:“嫡君吃过了,让奴伺候您。”
“不用了,你也下去用饭吧。”
早饭是人参鲜鸡汤、鹅油葱瓤卷子、各式各样的江南来的小酱菜、特制的酸酸辣辣香菜清爽五香耳尖儿拌青瓜、野鸡崽子rou拌茄鲞、两屉笋干鲜菇虾仁儿大包儿、一大碗碧盈盈的掺了补气的血糯米的碧粳米饭。
楚江饿坏了,拿饭用鲜鸡汤泡了一碗,捡了卷子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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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正堂,明亮空旷,学徒们都杵在各自的柜台前,雕塑似的往小账房里的门帘儿内瞅,眼巴巴的表情严肃。
楚江不明所以问负责称药的学徒纪赢:“小纪,你们师姆呢?扶风呢?”
“师姆和碧桃在账房清点呢,大师兄,大师兄在后院……在马厩喂马呢。”纪赢胡诌着,眼睛他总不能说,师姆派扶风在前院盯着那楼里来的花魁公子哥儿不让进吧?尤其楚江还经常耳提面命,教育他们不许以身份地位区别对待病患,可那花魁究竟是病患还是师姆的情敌,谁也不知道啊。
楚江无奈了:“到底怎么回事?行了,你们快去把大门打开,今天有贵客临门。”
给花魁除个痣再换皮,商量好了三百两银子呢,大主顾,楚江是很有服务意识的。
小纪看一眼大周,两个人只好按照楚江的吩咐去前院开门。
“不许开门儿!师父!他不是好人!就是来欺负师姆的,师父您不能这样儿啊,才新婚就纳小?”扶风气喘吁吁的跑进屋,急的跺脚。
楚江好笑:“你浑说什么?我前儿与你师姆说过了,与你也说了,要接的大主顾就是他,除痣换皮的小哥儿,三百两银子,你们让人家在外头的等了多久?真是失礼!”
当家作主的主君发话,医馆终于开门,外头的车马sao动。
楚江以为家中小辈失礼与客,忙不迭的大步出来迎接。
迎头看见并驾齐驱的八匹枣红高头大马,一辆五彩华盖朱紫油车,后头跟着一辆小碧油马车,那马车足有八九米长宽,奢华无比,看材质闻味道乃是昂贵的大叶紫檀,一阵阵沉沉的檀香气清静凝神。
七八个满身绫罗穿金戴银的侍奴们从那小车被奴仆搀扶着踩着车夫的背下车,再去前头的大马车,小心翼翼的簇拥着白羽纱宫装的梅雪玉下车。
梅雪玉穿着打扮倒是比在男ji院里空灵清丽的多了,格外显眼。
“你们下去,我来。”一个晴朗低沉的好听男音在上方响起,正是那八匹高头大马为首的领头人,唯独他骑的马毛色最纯正,带着玉冠,一袭暗紫蜀锦罩纱官袍低调的高贵。
楚江抬眼不动声色的望去,小伙子用‘貌比潘安’‘鲜衣怒马’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气质内敛,风华绝代,生的比他是强太多了。
“奴不用~奴这等粗鄙的人,可经受不起您周二爷的抬爱。”梅雪玉推搡开周郎伸过来的手,小声说着,翻了个白眼额
周琅勾唇,竟然强势又温柔的把梅雪玉抱下马车。
梅雪玉半推半就,摘下面纱,很是不以为意,疏离的推开周琅,一扭一扭摇曳的提起裙摆,姿态万千的上台阶。
周琅笑的颇无奈:“不过是玩笑话,至于这般记仇吗?”
说着跟了上去。
楚江站在院门口,面带公事脸温笑:“梅公子久等了,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