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来看诊的大爷老阿姆等着楚江取新制的成药,正等的百无聊赖,都被盛装艳丽的舒晴方惊骇住了,纷纷站立,老阿姆手臂还挽着一篮子的莓果,堆着满脸的和蔼和气的笑递过去,委婉道:“刺儿莓果是给嫡君您解解馋的,不过老姆子我多话了啊,您别生气……嫡君子您今天儿的打扮也太鲜妍了些。”
一旁的老头和中年男人都保守旧伦的农户,拧着眉头,浑浊的眼痛心疾首的上上下下打量舒晴方。
虽然是新婚,可这大山里,穿成这副模样,很容易招惹事端。
“是啊,都成婚了,口脂还那么艳,头上戴的偏凤金钗也昂贵,小楚先生赚银钱多不容易啊……
“是啊是啊,我家小哥还看见楚神医起早贪黑的做药。”
“自从前年自在堂搬来山脚,我们这群老家伙看病都累得慌,再没过去好,小楚先生宠自家夫郎是应该的,但嫡君子您不能不勤俭持家……”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倚老卖老,丝毫没注意到舒晴方红白交加,越来越难堪的脸。
舒晴方羞耻愠怒,他也不喜欢浓妆,不是那梅雪玉来了他何至于当众显眼?他不过是为了让楚郎看看再美的小哥儿,他舒晴方也能胜三分,不过是守住自己的心尖尖上夫君,有何过错?竟然被说的如此不堪。
送莓果的老阿姆还喋喋不休:“与其浓妆艳抹,也只能留住男人一时,嫡君子还是尽快给小楚神医生个儿子,要不然,楚神医一身的绝世医术没有人继承,偌大的家业家产没有人继承,绝了后,可就是嫡君子您为男妻的不贤了……”
忍了又忍,胸口喷薄而出的妒醋燥郁怎么也克制不住。
“请问,您是我夫家的哪路亲戚长辈?”舒晴方温文尔雅的带着笑问,姿态端方万千,还略略弯腰颔首。
那老姆姆张口结舌,尴尬眨眨眼:“我老姆子……我是你李阿姆……”
“您姓李,我夫家姓楚,我姓‘苏’,这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您还是多顾着自个儿的家事比较好,操心太甚,对您老的身子也是无益。”舒晴方冷着俏脸淡淡的。
几个老人顿时没声儿了,其他学徒从头到尾都不敢出声,他们和舒晴方相处的久了,最清楚舒晴方是个外柔内刚,极厉害的当家主姆,在当家理事方面,要比楚江更精明强干。
楚江拿着成药出来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纳闷儿:“李阿姆,您的药。”
“嗳,谢谢楚先生,楚嫡君子啊,我走了。”李阿姆讪讪的挎着篮子走了。
其他几个人也多半是来购买成药的,其中一个楚江给看了脉抓了药也一言不发的迅速溜了。
“真是奇怪,平时这些老阿姆老阿伯聊起来没完没了,今儿倒是安静。”楚江笑着放下毛笔,对在一边为自己研磨的舒晴方道。
红袖添香,身边有舒晴方陪着出诊坐堂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舒晴方长成大美人后深居简出,这种相处更是珍贵。
“夫君难道还想和病患叙叙旧?那晴儿不敢打扰。”舒晴方还带着未消的怒气,转身进了后堂。
楚江完全不知道哪里又惹了舒晴方生气,扶风偷偷过来报信,把前因后果说了。
“都怪那些老头老阿姆嘴碎,说师姆的打扮,说师姆不懂节约,还教训师姆让他快给您生个儿子,所以……”扶风也觉得尴尬,更觉得荒唐。
一个个的自家烂事儿那么多,自己一身的病,那么大岁数了,好管闲事,嘴上还不积德。
楚江恍然大悟:“原来……我当是什么。”
真是哭笑不得,他早知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对于此事见怪不怪。若是他们自己家过得好,只怕比谁都能显摆。追根溯源,不过是眼红。
“师父快去哄哄吧。”扶风不免为楚江担忧。
楚江自然不用他说,早跟上去了,扶风暂时替他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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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
舒晴方伏在被子上,死死的咬唇,眼睛泪汪汪的到没哭,只是气的浑身哆嗦。
“晴儿?”楚江进屋。
刚刚坐到床边,舒晴方腾地坐直,湿糯绵软的声音凶巴巴逼问的气势:“晴儿打扮就是要漂漂亮亮的给夫君看,不可以吗?夫君看着好看吗?不行吗?”
可惜他声音太奶,太软,音调太高,反而有些奶凶奶凶的可爱撒娇。然而一双大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让楚江不敢发笑,只能憋着。
“凭什么梅雪玉能在夫君面前花枝招展,晴儿是正头男妻却不能打扮了?这个家……这个家晴儿用了全心全意经营,哪儿不好了呀?”舒晴方越说越委屈,眼泡着泪,要哭不哭的,弱弱质问楚江。
他原本是备受万千疼宠的尊贵官宦大家小公子,他未来的夫君,他的夫家必须尊着他,爱敬他,内外的人谁敢质疑他?他哪里需要装模作样的‘贤惠懂事’?他连撒娇吃醋也只敢背着人,他把心都要挖出来给楚江了,他还要如何做?
楚江根本没处过恋人,不论魂穿前还是魂穿后,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