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弟弟被她的冷淡疏离寒了心,终于出现改邪归正的苗头。
军医腾出手,为他拔出胸口箭镞,鲜血溅了一地,他不过微微皱了皱眉,便偏过脸去,透过帘子的缝隙,越过乱哄哄的人群,看向天边如银的弯月。
“姐姐亲启:
这一路山远水长,夜深天寒,她的芳魂归去时,也不知会不会觉得孤单。
开春三月,他带着谢知方回长安面圣,献上两位金发碧眼的番邦美人。
他伤得严重,第二日一早便发起高烧,直将养了五六日,方能起身走动,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毛笔,给谢知真写延误了多时的家书。
相比起来,碌碌无为的太子便显得格外平庸。
季温瑜强忍胯下之辱,将一首杀气四伏的曲子弹奏得畏畏缩缩,毫无阳刚之气。
陛下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将谢知方破格提拔为从二品,封号定国将军,又安抚了丽贵妃,将其册封为皇贵妃,距离后位仅一步之遥。
第一百一十八回势微强忍胯下辱,得意倒惹桃花债
谢知方风头无两,年轻气盛,记恨着旧主对他的苛待,在殿外拦住太子,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他许久,直气得太子殿下面色青白,拂袖而去。
宁王拍案大笑,公然说自己这个杂种弟弟还不如乐师有血性,亏得是陛下仁慈,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少不得三五两银子卖进小倌馆,日日卖屁股为生,靠唯一可取的姿色混顿饭吃。
写了寥寥百字,他已然有些气力不济,只得搁下笔墨,使手下代为封装。
那密探不过二十五六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忍不住朝裸身美人儿身上瞟了两眼,见她被粗长的阳具顶弄得狠了,侧过脸连连干呕,美艳不可方物,立时丢了魂魄,直到听见季温瑜不悦的咳嗽声,方才回神。
谢知方也跟着笑,看着他的眼神冰冷肃杀,犹如在看一件死物。
我这里近来军务繁忙,赶着去练兵,今日便先说这么多,姐姐千万保重自身,勿念。”
那女子怕得浑身发抖,按着他的要求,哀哀央告道:“殿下,真娘……真娘知错了,求您饶了真娘这一回罢……”
见字如晤。
军中一切都好,只是甚为思念姐姐,前两日又做了场美梦,梦见姐姐来帐中看我、疼我、爱我,与我在这榻上颠鸾倒凤,云情雨意,无限销魂,醒来怅然若失,念念难忘。个中细情,将来重逢之时,再细细说与姐姐听。
半月之后,谢知真收到薄薄的书信,微微蹙了蹙眉。
宁王也肯纵着他胡闹,这晚的宫宴上,特意为爱将出气,当众奚落季温瑜,使人往他面前摆了一把瑶琴,逼迫他配合着异域打扮的舞伎们,演奏《十面埋伏》以助兴,竟是把他当做优伶倡人来羞辱。
季温瑜恨得咬牙切齿,这晚回到府中,压着那个眉眼最像谢知真的侍女肏了半夜,掐着她的脖子逼她哭泣求饶。
隆安八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俗话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季温瑜骤然失了兴致,扬手抽了她一巴掌,将人拎起来跪在脚边,一边令她用唇舌为自己清洗阳具,一边唤来密探,问起谢知真的消息。
喝了个饱,餍足地闭上双目,再睁开时,佳人已杳然无踪。
宁王因举荐真人有功,又积累了赫赫军功,这两年越发受宠。
他收回目光,一五一十回道:“去年十月,属下们追踪谢知方,一路寻到那个宅院,布下许多眼线严密监视。谢知方在宅子里住了七八天,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又安排了许多兵士留守,不给人丝毫可乘之机。属下们观望了小半年,见那宅子虽然鲜有人进出,每月初一、十五,倒有驿站的人送家书进去,逢年过节,也有打长安过去的马车送些衣裳首饰、山珍时鲜,想来,那
她平时安安静静的时候,瞧着还有五六分相像,这会儿哭得涕泪横流,毫无美感,又畏葸瑟缩,全无谢知真的风骨气节,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庸脂俗粉了。
陛下重用玄诚真人,服食丹药成瘾,龙体强健,面红体热,便是滴水成冰的隆冬天气,身上只著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令宫人们啧啧称奇。
她从邸报上看不出甚么端倪,是夜辗转反侧许久,到底按捺下拆看家书的冲动,安慰自己——
我近来又打了一场胜仗,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也,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宁王对我赞不绝口,下属们也欢呼雷动,不过,对我来说,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真人言说陛下有成仙之体,若是潜心修炼,说不得能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荣登大道的帝王,又传授他采阴补阳之法。
陛下依着他的法子,和酒服食过红丸后,夜御十女,非但不显疲态,反而神清气爽,不由大喜,使阉人们搜罗天下美女,流水样的送进宫里。
宁王在长安的短短一月,他竟因几桩小事接连遭到陛下申饬,在众多机要大臣面前跪地哀告许久方得赦免,颜面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