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似乎特殊了起来。
但他现在疼的发抖。
“是奴隶,先生。”沈夜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哽咽着问:“主人呢?主人在哪里啊。”
行刑人与旁边的人耳语了两句。鞭子换成了一条更黑更粗的,在浸满盐水的桶里泡了一下,微微压弯,能感受到惊人的韧度。
沈夜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他听不见多少声音了,他害怕且胆怯,他只想去找那个能够保护他的人,而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不知道能拿什么做交换:
这里不是伦敦,也不是海岛。
没有人想到一个二十九岁的奴隶会反抗到这种地步。
他是奴隶27.
不停的喘着气,全身都在抖。
怎么会这么疼。
“是。”他回答。
他开始发抖,怕的要命。
他的头垂了下去,哽咽声一点点透出来,他的哭泣让行刑人更加不耐烦,一双带着茧的手抓住了他的下巴。
“别碰我!”他下意识的开口。
如果那些是林锐做的,那他又是谁。
为什么呢?
他没有忍住,身体颤抖,发出一声声响。
规则安排下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规矩,但沈夜的神经绷紧了。
林锐在庇护他,跟他在任何地方一样。
“主人呢?”他抬头问他,想寻求这个问题。
“按理二十鞭以后,绕场爬三圈,请所有人用你一次。”
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左耳的助听器被甩了出去,他只能听见一阵耳鸣。涣散的眼瞳里缓缓出现了恐惧,他害怕。
沈夜的眼泪涌了出来,他看见地面上滴下一滴血。
“看来老爷是对的,不能让奴隶学会穿衣服和走路。”行刑人说出一句英文,这句话说给沈夜听。他的手臂也被死死抓住,第三鞭交错在胸口的伤痕上。
这里是——
可他现在微微皱着眉,只觉得心跟被人挖了一样难过。
他的惨叫声惊动了在牢笼里休息的奴隶,其他正在打扫房间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把目光转过来。有人嘲讽似的说了句东南亚的语言,行刑人生气的顶了回去,沈夜听不太懂太多,只知道有几个词是“奴隶”“没规矩。”
他恍惚间喘了口气,然后继续低下了头。
对方一秒错愕之后透出来的愤怒,让他终于想起了什么。
“说谢谢。”行刑人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你不会想重新学规矩的,奴隶。”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改善这个处境,除了道歉,似乎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他想吼出声,胸口一股沉闷的气,就只想
“什么时候学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们再开始算。”同样是告知,并不需要沈夜表明自己听到或者没听到,鞭子落下来,正好压在了刚才那条檩子上。
沈夜知道规矩,但那句话就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声带振动,只发出了一个声音:“啊。”
一条不服家法的狗。
疼。
不是林锐给他的造出来的伊甸园。
“然后是两个小时木马,规矩你熟的对吧?”
啊。
“你还真是什么规矩都不管了。”行刑人没回答他的问题,轻蔑的开口:“奴隶都是这样的,又蠢又没用,给点甜头就以为自己上了天,我本来不想打你脸的,但是你自己不听话——27,你是什么,你还知道吗?”
他只是一个得宠的奴隶27号而已。
一条血痕。
他知道自己是奴隶,这种事他经历了几百上千次,为什么现在开始会难过了?
规矩很熟了,那种东西他没有少坐。
“做这些事,是为了防止你恃宠而骄。”行刑人说完,一鞭用力抽在了他的胸口。
“我问你别的了吗?说,你是什么?”行刑人极不耐烦。
拒问不答,对奴隶而言是不服调教的重罪。
火灼一般的疼。
“对不起……”他声音微弱的道歉,目光游移,手指颤抖。
要在以前,有人愿意这么对他,他会很开心。
刚才其实只是家法,而现在已经变成了刑罚。
“呃!”
皮肤撕裂的痛楚从胸口传来,一道红色的檩子浮现,细长的鞭痕并不严重,明明不应该疼的。
他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了行刑人锐利的眼神,又听见了救命一般的后半句话:“但你记在六少爷名下,我们不会碰你。”
他想起了伦敦散着雾冷清的天气,皇家医学院高高的讲台,他想起与副院长的沟通,以及那一页页自己的学术报告。他不在乎这些东西被冠以林锐之名,但他忘了。
“啊——”沈夜喊出了声,他疼的将身体蜷缩起来。有人将他的肩膀按住,让他将胸膛重新抬高,原本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让人觉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