痠!很痠!痠到了骨子裡去了!
这是清河张开眼睛后第一个感受,她缓缓地坐起身,记忆有点混乱,空气之中刺鼻的酸味,而且这股酸味好像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她起身时,被子缓缓滑落,浑身黏腻的难受,她揉了揉额角,看到了躺在身边沈睡的拓拔亟。
......她这一辈子没有任何一刻向此时此刻一样困窘,虽然记忆片片断断,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饿虎扑羊的。
唔......清河把脸埋在手掌里,实在觉得无颜再见拓拔亟了,她悄手悄脚的摸下了床,正在寻思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间被抓住了手。
啊!当下实在太心虚,清河被吓得忍不住脱口而出。
从未见过婕妤如此真性情的样态啊!清河用比平常慢了三倍的速度回头,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拓拔亟躺在那儿,看起来十分慵懒,以一个被肆虐的一个晚上的男人来说,拓拔亟的状态还挺好的。
陛下醒了啊,妾身估摸着您可能还要再睡一会儿,所以想说先去净身。
是真的需要准备一桶水了!一起洗。拓拔亟鼻子在空中嗅了一下,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经过了激烈的一晚,两人规规矩矩的洗澡更衣,倒是都没生出旁的心思了,清河心里觉得十分对不住他,特别很用心的在帮他搓洗。
他们起床时,已经过了午时,一同用过了午膳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半晌,清河才悠悠开口,妾身斗胆问陛下,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在深宫内院之中会遭受伏击?
是朕的妹妹授意的。拓拔亟的声音有点紧绷,看来他对这次的事件十分不喜。
长乐公主?清河曾经被拓拔璘鞭打过,那一日拓拔璘便是大喊要为她的夫君报仇,清河不是个太好奇的人,连这种事情也没打算去细究,这个浅浅的疑惑,就这样被她放到了现今。
是。拓拔亟现在的神情就像君王,如此的冷酷,而且充满了杀气,他不常在清河面前显现这一面。
长乐公主曾说妾身杀了她的丈夫,敢问她的丈夫是?两国交战许多年,她的剑下亡魂很多,她并不自豪,但也不歉疚。
战场上的变化多端,须臾片刻的失误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的丈夫是斡淮晋,被妳枭首的天下兵马大将军。
清河愣了一下,原来是斡淮晋啊,是一个直得尊敬的武夫,但是人格却让清河十分鄙弃,斡淮晋是 破南都的战将,当年她的家人全部直接或间接死于斡淮晋之手。
清河并非残暴之人,但是杀死斡淮晋的时候,她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她高高举起斡淮晋的头颅,向远方的主帅寻衅,他记得那一役的主帅,好像就是眼前的拓拔亟。
原来她在他面前把他的妹夫枭首示众......
像是看出了清河的想法,拓拔亟冷笑了下,朕并不欣赏斡淮晋。斡淮晋野心勃勃又残暴不仁,在南都放任手下烧杀掳掠,完全与拓拔亟的作风背道而驰,若不是那层裙带关系,他早就除掉他,起用拓拔劫和拓拔賦了,也是因為他的死亡,才讓拓拔兄弟的權勢和聲望越來越大。
拓拔亟有部分是存有私心的,知道斡淮晋不擅思考,只会使用武勇及蛮力,才派他去对上已足智多謀宇文清河的主力部队。
有一部份来说,拓拔亟的原意是借刀杀人,他是想要除去这个妹婿的。拓拔璘向清河报复,意外地触及他的逆鳞,因为这份报复,被他视为对他的报复,拓拔璘恐怕到了最后都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发了天子之怒。
这点妾身与陛下看法相同。清河点点头,虽然战场上不牵扯私怨,但是清河一贯看不上那些会屠城的凶蛮之徒。
如此一来,妾身明白了,谢陛下。
你不问朕如何处置长乐公主?
公主毕竟是陛下的妹妹,如何处置不是妾身该置喙的。况且清河也没有什么想报复的冲动。
妳倒是看得開,可是朕可不能饒她,如果每個人都在陣的眼皮底下恣意妄為,那怎麼得了?
依皇上之见,应当如何?清河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只是顺着拓拔亟的话。
沒什麼,就讓她遠嫁吧。在昨夜审问出结果的时候,拓拔亟就把拓拔璘绑上车了,正好高丽王向煜国求娶公主,那高丽王已经接近花甲,嫁一个二嫁的公主也算是诚意了。
嗯。清河点了点头,她对于这种宫闱之间的利益纠葛一向没什麽概念,也不是很在乎。
好了,听过朕的版本了,现在,阵想要听听清河说看看,以清河的视角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拓拔亟的声音非常平和,但是清河却从里面听到了一丝冷意。
清河直觉,接下来她必须字字斟酌,因为眼前的男人并非平时宠溺自己的拓拔亟,而是大煜的皇帝。
他知道密函的事了吗? 清河陷入了深思,开始琢磨自己开说些什么,又不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