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又推移了三个月,北都的动荡已平、朝政也已经上了轨道,拓拔亟将北都的政权托付给了拓拔赋,拓拔家的兄弟很多,但是入得两拓拔亟眼的就只有拓拔劫和拓拔赋,恰巧芯月有孕不适合移动,于是拓拔赋就留下来管理北都了。
再过几日,一行人就要回到南都了。 清河有一半的岁月在南都渡过,在南都城破前,她们一家人都住在南都。
清河,要不要回家看看?自从开始打包要到南都的行李後,清河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回家?清河愣愣的,不知道拓拔亟在说些什么。
朕今日得空,陪你回将军府看看如何?清河的神思不安让他有些担心,于是想寻个法子带她出去散散心。
好。她想回去看看,在离开之前,在回到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驻足的家乡之前,她想回将军府看看。
见清河终于来Jing神了,拓拔亟的心才放下了一些,两人坐着马车,这是北都被占领后,清河第一次上街,拉开车帘,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民百姓男男女女井然有序,市街中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甚至比她记忆中的北都更加的繁华,而这一切只花了短短的四个月吗?
她还记得北都城破的那一天,她主战,但是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主降,她这时才发现,或许投降对百姓才是好的。
她用一种深究的眼神看着拓拔亟,在拓拔亟的军队入城后,她就无从得知皇城外的状况了,她先是下了地牢,后是成了他的女人,从此与外界隔离。
在心里,她一直觉得是街必定满目疮痍,未料
北都完全没有受到战火袭击的感觉,反而多出了一分生机,各国的商旅在人群中三三两两,看来拓拔亟是在北都开放了通商,促进了商业交流。
在人群中,孩子的欢笑声特别出挑,就像银铃似的,而市街中穿梭的年轻女性引起了清河的好奇心。
妾身以为,城中的民女都被献给陛下了。溯国的部将被要求去城中搜刮十三到十七岁民女的时候,清河真的很想一刀砍了上官宏那个昏君。
是,但是放回去了。他对上了清河讶异的眸子,苦笑了一下,清河到底把他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清河哑口无言,确实,在拓拔亟登基后,整个煜国是焕然一新的,虽然溯国境内没人敢言,但是一直有传闻在说,身在南都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是多么的风调雨顺、河清海晏、仁义治国,也有许多人对拓拔亟歌功颂德,只是这些话语在溯国境内都是不能说的。
妾身以为她们会被充军ji。
为什么上位者的无能,要由百姓来承担呢?拓拔亟折辱了溯国皇室,接受了皇室贵女婢妾,可是却放了那些被献上的民女,当场将她们发放回家,清河没有目睹那些民女欢天喜地,直呼万岁的样子。
是妾身错看陛下了,请陛下恕罪。是她用狭隘的想法去看待拓拔亟这个人,先入为主的预想了北都的惨况,殊不知没了无能的昏君後,北都反而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无妨,妳和朕本来就在敌对政营,但朕希望清河可以了解到,朕的心之所向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朕希望你可以站在我身边,看到朕创造的盛世。拓拔亟的这一番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还能让清河的心里有所触动。
妾身,等着。清河望着拓拔亟,发现自己心里是期待的,她开始期待去南都,用自己的双眼,看看在拓拔亟的治理下,自己的家乡究竟是何模样。
车声辘辘,逐渐离开了市区,两旁的景色优美,进入了北督近郊,最后停在将军府前面,他不像其他官员一样以欢住在城里,反而喜欢宁静优美的近郊,将军府还包含了一座小山。将军府和她的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分毫未受战火毁损,清河不知道的是,这份保存完整,来至于拓拔亟的命令,早在攻向北都时,他就着人把将军府看管得好好的。
将军府的门打开了,恭迎皇上、恭迎宇文婕妤。
福爷。清河有点讶异,除了外貌与记忆中分毫不差,来开门的门人也是旧人,将军府里的人不多,但是出来迎接的,却都是老人儿了。
拓拔亟,竟是如此心细。
不带朕进去参观一下你的将军府?拓拔劫看了清河一眼。
妾身的?清河有点茫然,似乎在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妳一定沒好好的看朕給妳的賞賜,這座府邸,是你宇文清河的,朕現在是客人,宇文婕妤,你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清河说不清心中的震撼,沈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陛下请吧。清河领着拓拔亟进入将军府,将军府就是清河这个人,简单朴实,但是有真材实料,而且绝对不廉价。
卢婶,去酒窖取酒!把我藏最久的那一坛御酒拿上来。
好咧!老奴这就去。将军府里的仆众全都是她战死的部将的家人,就算他们身死,清河还是照拂着他们的家人,年轻力壮好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