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白发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送黑发人,佘太君心中的苦比起任何人都多,甚至
净,伤口也被新换上的素色寿衣掩盖住,静静地躺在棺椁之中,但缺失的头部却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棍,只是痴痴呆呆地望着头上的纱帐。
怎么办?对了,文广!」
望了一眼便泪如泉涌,失声痛哭道:「宗保……桂英来看你了……你跟桂英说说
颗大树就会在风雨中飘摇不定,岌岌可危。
在哪里,能让桂英带着文广去看看宗保的遗体么?」
什么事?」
面方口阔,浓眉大眼,面如冠玉,生得仪表堂堂,但却稚气未脱,而且眉宇之间
人瞒住杨文广,将其带离了天波府,她本来还想瞒着穆桂英,却不料穆桂英听见
突然想起了昨夜杨宗保托梦所交代的遗言。
佘太君本想规劝,却见穆桂英眼中悲痛之余,已是满含着坚毅!
穆桂英步履沉重地踏进灵堂,一步步靠近那漆黑的灵柩,缓缓推开棺盖,只
哭声便赶了过来,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不知过了多久,穆桂英才回过神来,她望着佘太君满是同情和爱怜的目光,
「宗保走了,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我穆桂英身为宗保的妻子,理应
穆桂英挣扎着坐起身来,哽咽道:「祖母,宗保他……」
欣慰的泪水,她点了点头道:「祖母带你去看宗保,排风,你去将文广找来。」
在边关遭遇了伏击,壮烈殉国了……」
佘太君向杨文广招了招手,强忍悲痛,慈爱地道:「来,广儿,见见你父亲
身遭千般创伤却坚强依旧,历万难而矢志不渝,这是天波府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超过了穆桂英,但佘太君清楚,她是杨家的根基,如果连她都倒下了,那杨家这
眼角也流下了两行清泪,旁边围坐着的大娘二娘等人也忍不住再度痛哭起来。
这个噩耗穆桂英其实早就猜到了,但她心中始终存着一分侥幸,希望这只是
最后一面,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杨家唯一的男子汉了!」
佘太君何等样人,经历过夫丧子亡重重打击的她就像百年老树,虽经历了无
杨文广时年十五岁,继承了杨家优良血统的他身材很高挑,只是有些瘦弱,
一行人来到灵堂,这里已布置停当,府中的几位老仆跪坐在灵堂四角,守护
弱,好好躺着,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啊……」
这句话仿佛耗费了佘太君全身的力气,话刚出口,老太君的身子便晃了晃,
着杨宗保的灵柩。
话还未出口,穆桂英已是泪流满面。
想到这些,穆桂英突然挣扎着坐起身来,起身便要下床。
原来由于事出突然,且考虑到文广心智还未成熟,所以佘太君授意府中所有
灭了。
佘太君欣慰的是,她从孙媳穆桂英的眼中看到了和她当年一样的坚毅和刚强,
三年前佘太君方才失去了最后一个儿子,如今唯一的孙儿又英年早逝,身死
数的风吹雨打而枝干斑驳,但树根却依然深深扎在地底,不曾动摇,而且生长得
佘太君长叹一口气,轻轻拭去穆桂英脸上的泪水,缓缓地道:「桂英,宗保
穆桂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泪水道:「祖母,求求你告诉桂英,到底发生了
无法遮掩,只能用沉香木雕出的头颅取代,此等惨象,任何人都不免动容,更何
穆桂英缓缓地拭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痕,挽着佘太君的手臂道:「祖母,文广
开,于是纷纷上前,想去扶住穆桂英。
愈加高大,遮天蔽日。
佘太君眼里再次涌现出泪花,但这泪水却不是悲痛的泪水,而是感激的泪水,
穆桂英的举动吓了屋内众女眷一跳,她们还以为穆桂英太过悲痛,一时想不
英气不显,反倒有股纨绔子弟的骄娇之气,手里还拿着一个捕蛐蛐用的小网。
穆桂英恸哭之时,杨排风已领着杨文广来到了灵堂。
佘太君扶着穆桂英慢慢躺下道:「桂英,别起来,你现在急火攻心,身子虚
况穆桂英了!
听得佘太君之言,杨文广有些发懵,他怔怔地看着众位长辈,见每个人脸上
话呀……」
事隔一夜,杨宗保的遗体已经经过了仔仔细细的处理,身上的血污被清洗干
个误会,或者是个噩梦,如今佘太君亲口说出来,却击碎了穆桂英一切的幻想,
她终于找到了传承杨家风骨的继承人,即便百年以后,佘太君也不必担心杨家覆
继承他的遗志,好好照顾这个家,若是连我都那么脆弱,那文广怎么办?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