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迷雾中,羌活迈着沉重的脚步独自前行着。视野受限,到处弥漫着厚重的浓雾,羌活只能看到脚下一米以内的砖灰色路面。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出现,直接将他扯到了这个灰暗的、望不到边际的地方。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了还是活了,更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什么东西。
之所以有这种疑惑,是因为羌活借助微弱的光源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现在他只是灵异小说中的灵体似的,空有视力可以观测世界,却没有身体——就像是那些没有设计角色身体的第一人称游戏视角一样,甚至都无法触碰到实体。但羌活依旧可以感觉到自己是用正常的速度在“行走”。
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没有阳光,没有风声,没有鸟鸣,一切都死去了。不远处有一处似乎是灯塔的建筑物悠哉地晃着光柱,羌活踌躇片刻,径直向灯塔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羌活的面前忽然出现了面镜子。
羌活走得谨慎,也差点一头撞上去,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正当羌活打算直接穿过这面镜子或是绕过去的时候,这等身镜上忽然现出了个青年的身形。
与其说是镜子,不如说这更像是油画一样的艺术品,画中人太过Jing致太过完美,五官有种超越性别的圣洁之美。
青年个子高挑,修身的黑色西装裹住身躯,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族般的优雅,他目光倨傲,棕发衬出皮肤莹白润泽之色,本是让人看上去比较温和的色调,但一双过于冰冷的冰蓝色眼眸却极大地增加了不近人情的冷感。
画面本来静止不动,但当羌活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异象凑近了看的时候,那镜中的青年也忽然“活”了起来,随着羌活的动作他也凑近探视。
羌活抬手,青年也抬手,羌活后退一步,青年也向后推了一步,羌活向左边走了一步,青年在镜像中也向着同样的方向跨出一步。
羌活站住不动了,即使没有身体,他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感到背后一阵Yin风吹过。
——就在青年跟他同步挪出一步后,镜中空出来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嘻嘻~”身后传来小女孩的笑声,一股巨力将羌活推进了镜中。
与此同时,人界。
“哈”
上身趴在吧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发色随着呼吸不断地在红黑之间变换着颜色,五官也同时随着发色变化——红发时是属于青年的沉稳面孔,黑发时又是带着稚气的健气少年。
眼前的一幕震慑着所有能注意到它的生物。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威压由内而外覆盖了耶弥尔的立场结界,还未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浓重的黑雾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黑雾是翅膀。
三对羽翼缠绕着黑雾,伴着一名身形高挑修长的棕发青年出现在了两只恶魔面前。
这青年的实力显然比两只恶魔高出不少,散发出的威压让耶弥尔当场刹住攻势,立时跪地无法站起,被那无形的力量压迫得半个身子已经陷进了地下。而的状态则更加糟糕,残存的少许魔力根本无力抵御青年的威压,导致他几乎要在这种环境中窒息而死,只能徒劳地像个哮喘病人似的艰难维持着自己的意识。
勉强地靠着右臂撑住身体重量,艰难地环视了一圈,意料外没发现羌活的身影,“路西法你做了什么?我的我的候选人在哪”
青年转过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召唤了我?”
路西法神色平静,宛如神明一般无悲无喜地注视着,从衣着来看这位高傲的君主似乎刚才还身处宴会,甚至可以嗅到隐约的酒味——虽然眼神和肢体动作都没有透露情绪,但能明显感觉到路西法对于自己突然被召唤至此感到非常不爽。
但路西法的眼神很奇怪,虽然印象中晨星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此刻看起来却有一股微妙的违和感。
两人似乎是旧识,少年状态的黑发暴躁地怒吼:“我没有!你给我滚回地狱去!”转眼他急促地呼出了口气,肩膀颤抖的片刻又变为了傲慢的红发男人,成年的毫不慌乱,低头看到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明白了过来。不知道何时他划破了自己的手心,再加上心中某种强烈的欲望,血ye与欲望把曾经和他缔结过契约的路西法召唤了出来,沉声道:“这是无意中触发的,路西法,当时我脑子里很乱。”
作为七十二魔神的后代,并不受制于地狱七君主的法则约束,但现在无意识的召唤显然会让事情向更麻烦的方向发展,只想赶紧把路西法打发走。然而急躁的少年伴着呼吸再一次占据了他的情绪:“Cao你妈的废物他在哪?!”
路西法眼角一跳,面上不动声色,“送他去了该去的地方。”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多年不曾见过的人类形态只让他觉得烦躁,只有成为恶魔的才是他欣赏的对象,那脾气差劲的人类小子可是只叫人心烦!路西法的视线扫过这位恶魔随着姿势变换无意